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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論
又下雪了。
黎明破曉,大片大片的雪簌簌而落,壓在地上成為厚實的冰殼,而夜色依舊很沉,如同化不開醒不來的夢魘。
「根據死亡時間的判斷,他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在你發現第四個受害者時,我正在跟他在審訊室裡對坐著喝茶。」
「……」
「藥粉的確是他的,他當時就是因為非法製藥和販賣迷幻類藥品入的獄。剩餘的一點藥粉已經拿去化驗了,大機率跟死者生物檢材中的相契合。」
「但是還有一點說不通,他跟盧比的關係到底是怎樣。根據剛剛的情況,最起碼,最後一隻蟲,不是迪卡動的手。」
「其他的呢?」佐伊問。
「……」秦斯一側眉梢揚起,冷冷道,「不一定。」
「即便不是主謀,也有可能是幫兇。」
盧比逃跑了。
就在佐伊掀開房間裡屍體裹著的被子時,陽臺上忽然傳來「嘩啦」一聲。
盧比打碎了玻璃窗,翻身從二樓躍下,在碉堡前打了個滾,隨即朝著一個方向逃跑。
佐伊在瘋狂瀰漫的血腥氣裡衝到了陽臺邊上。盧比跑的並不算特別快,佐伊第一反應是像他一樣跳下去追上他,手按到了陽臺的邊緣,一撐就要往下跳。
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濃墨般的夜色時,寒風穿過破洞的窗子劈頭蓋臉砸來,他一個激靈後緩過了勁。
跳什麼跳。
會沒命的。
他又不是秦斯,他如今的身體素質甚至比不上一個普通計程車兵。
他慢慢地從陽臺上退了回來,轉身看到了站在他背後的幾隻聞聲而來的獄卒。
「通知在外圍站崗計程車兵,殺蟲犯潛逃。」他頓了頓,望向外面的目光平靜中醞釀著一些看不懂的情緒。
「攔住他。」
隨後他大步往回走,經過。原先盧比的床時,伸手大力掀開鼓鼓囊囊的被褥。
裡面是一團破衣爛衫。
「是我的錯,讓他給逃了。」
軍雌一向驕傲的頭微微垂著,看起來有些蔫蔫的模樣。
「不是你的錯,我們都大意了,之前一直忽視了這隻蟲。」
「如果我沒有打草驚蛇,或者再多注意一些他的動向,哪怕我在早一些時間趕過去,也許最後一個受害者就不會出現。」
「不必自責。」
「我沒有自責,只是在闡述事實。」
「其實……」
「事實就是我間接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四具屍體,殺蟲犯卻在我眼前逃走了。」
「但是……」
「沒有但是,我不會給自己找藉口,我該承擔的責任我會承擔。」
「……」
「你現在肯定特別開心是吧?一向壓迫你的上司終於出了事兒,你自由了,你證明瞭自己,我沒有臉再說你什麼了。」
「……你夠了。」
「再見吧。這件事了結後你就離開吧。讓我一隻蟲在恥辱中靜悄悄地死去,從此……」
「夠了閉嘴!」
鴉雀無聲。
秦斯額角青筋直跳,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恢復了原本的音調。
坐在他對面的紅髮軍雌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臉上誇張的懊悔自責還沒有褪去,但那嘴角自始至終一直掛著的狡黠的弧度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這種惡劣的天氣和環境,沒有建築物,防護服,營養補給品和火源,不出三天他就會死去。」
秦斯抿了抿嘴唇,拿過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
佐伊盯著少年略顯蒼白的唇瓣,看著它因為沾了水而稍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