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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彎腰找一下針,結果,肚子就疼起來了。快,吩咐海公公去請御醫,我恐怕要生了!」話音沒落,莊妃的額上已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快來人哪,海公公,快去請御醫!胡水媽,快生火燒水!快,快來人哪!」烏蘭畢竟是姑娘家,一時慌了手腳,看著蜷縮在床上痛苦萬分的莊妃,急得團團轉。
「回姑娘的話,兩位公公到隔壁關睢宮的公公那裡吃酒聊天去了。兩個丫頭和張媽也不知跑哪兒去湊熱鬧去了,就剩婢子一個人在。我是先燒水呢還是去請御醫?」胡水媽披著棉袍,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顯然剛從被窩裡爬起來。
「真是反了,無法無天了!」烏蘭氣得柳眉倒豎。她一咬牙衝出了永福宮。
凜冽朔風卷著鵝毛大雪漫天飄舞著,天上地下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瑞雪白得如銀縷玉雕,晶瑩剔透,寒光閃閃。若是在往常,烏蘭最喜歡在這雪地裡倘祥,聽著腳踩著積雪發出的「吱吱」聲,甚至捧起一把放進嘴裡含著,在溫柔的陽光下盡情享受這大自然的美景。可現在情形卻不同了,這是雪夜,沒有陽光,只有刀子似的寒風。烏蘭不由得哆嗦起來,這才發覺匆忙問忘了披件斗篷。她咬著牙,迎著刺骨的寒風和飄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
「永福宮的?這大冷的天,御醫早就睡下了,明個一早再說吧。」烏蘭一聽,急得要哭了,用力拍著門板:「葉公公,您老就行個好吧,救命如救火呀!」
「你就是把門板拍爛了也是白搭!半夜三更的,天兒太冷了,就讓莊妃娘娘忍一個晚上吧。再說,她前邊不是已經生過了三位格格了嗎,這一回料也沒大事兒,她們母子會平安的,不過這一回也許還是個格格呢。」
屋裡再也沒了動靜,燈也滅了,烏蘭氣得抬腳猛踢著門板,疼得她吡牙咧嘴的:「這些朝三暮四的小人,勢利眼,喪良心的,趕明個娘娘生個阿哥,頭一個就收拾你!不行,我找皇上去,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冰冷的雪片被狂風裹卷著,直往烏蘭光溜溜的脖子裡灌。烏蘭心裡憋著火,倒忘記了寒冷,調頭朝關雎宮走去。
「喲,這不是永福宮的烏蘭姑娘嗎,大冷天的還想著來看哥哥?來,讓我摸摸你的手,嘖嘖,凍得像個石頭,可真讓我哈朗心疼喲!」
「呸!」烏蘭憋足了力氣朝哈朗啐了一口,扭著身子想躲開,不想卻摔倒在雪地裡。
「烏蘭姑娘,這麼晚了還來關雎宮,有事兒嗎?」年紀頗大的穆公公實在於心不忍,和氣地問道。
「是的,皇上是不是在關攤宮?我有急事求見,請公公給通報一聲。」
「這可不行。皇上有令,誰也不得打擾他。這會兒他可能睡得正香呢。」
「兩位公公,莊妃娘娘就要臨產了,總得請個御醫呀,您快給想個法子吧,若娘娘生了個阿哥,日後不會虧待你們的。」烏蘭凍得直打冷顫,渾身哆嗦個不停。
「賴總管發過話,誰也不得擅自打攪皇上。咱們是幫不上忙呀。快回去吧,我可要關門了。」
「哎,烏蘭姑娘,聽說東邊的園子裡住了幾個薩滿媽媽,你去請她們幫幫忙吧。不過,這冰天雪地的路可不好走哇,何不讓你們宮的海老弟跑一趟呢?」
「我們宮裡的兩位公公不知去哪裡玩去了,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嘻嘻!海中天這個滑頭準是躲在哪兒搓骨脾呢。」
烏蘭一聽沒指望了,謝過了兩位太監,跌跌撞撞地掙扎著離開了。關雎宮的大門「吮當」一聲關了起來,烏蘭的心裡冷得像冰一樣。
四個薩滿媽媽終於被烏蘭請進了永福宮,而這時的莊妃已被疼痛折磨得說不出話來了。烏蘭像個雪人,頭髮上了凍,連眉毛上都結了冰,她的兩隻腳早已麻木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