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第1/3 頁)

&ldo;怎麼回事？&rdo;

熊一暉隔著後視鏡掃了他一眼，還沒想好用怎樣的態度，對這位&ldo;真言者&rdo;大人，他估摸了一下伸手不打笑臉人，客氣些總沒錯，於是十分委婉地道：&ldo;剛剛開車，看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似乎還在神界，我就有點兒著急，想下車去瞅一眼。&rdo;

雖然一個字也沒提何旭，但何旭一下子就記起來，昨天晚上他對熊一暉保證：一定能出去。

照理來說……確實是能出去。

何旭言之鑿鑿：&ldo;樹是門，枯萎即代表著鎖死，現在樹都發了芽，門應該已經開啟了……&rdo;

可為什麼路上空蕩蕩的，銅稻村再偏僻，也沒有荒蕪到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的地步吧？

何旭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不遠處有個小土丘，三人依次爬了上去，望的並不遠，但也足夠看見靠近路口的一條小吃街。

一個人也沒有。

何旭面上不顯，但宋聿發覺他指尖蜷縮起來，身體也繃緊了。

宋聿開口想說什麼，被熊一暉搶了先。

熊一暉說：&ldo;何先生，你再想想，這門真的只要樹發芽就能開啟了？&rdo;

何旭掃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回嗆道：&ldo;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rdo;

熊一暉摸了摸鼻子，沒敢接話。

他那句&ldo;不是我&rdo;，有幾分是下意識，有幾分是存心，只有他自個兒知道。

何旭忙著哄宋聿，現在自然沒空管他，等著秋後算帳。當然了，氣不過，還是會時不時刺兩句。

宋聿則忙著做和事佬：&ldo;先出去要緊，有什麼事以後再說。&rdo;

何旭看了他一眼，一個字也沒說，眼神卻柔軟下來，率先從土丘上跳了下去，走了兩步忽然回頭：&ldo;我沒騙你。&rdo;

宋聿：&ldo;嗯？&rdo;

何旭堅定地重複道：&ldo;我沒騙你，樹發了芽就能出去，你以前是這麼做的，你不會騙我，我也不會騙你。&rdo;

宋聿問：&ldo;我們認識了很久嗎？&rdo;

&ldo;當然啦，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rdo;

宋聿低頭，微微的笑了笑。

熊一暉也覺得這事沒什麼好糊弄人的，何旭應該比誰都急著出去，之前是因為這是火種的大本營，未免夜長夢多，被瞧出端倪；事情敗露後更急著出去，畢竟神界只有他們三個大活人，想做什麼都太招搖。

何旭沉吟片刻，道：&ldo;我去樹幹那邊看看。&rdo;

神樹極其巨大，他們剛剛潑血的，不過是樹根的根須一角，真正的主幹在極遠的地方。

這次何旭主動坐上了駕駛座，宋聿坐在後排，熊一暉尷尬的琢磨了一下，到底還是不想面對何旭，也坐後排去了。

三人俱是無話可說，空氣裡凝固著微妙的氣氛。過了會兒，何旭回頭沖熊一暉搭了幾句話，讓他把收音機擰了，音響裡流露出崑曲&ldo;咿咿啊啊&rdo;的唱腔，平白多了幾分人氣，把尷尬給沖淡了。

說起來，人是種挺奇怪的動物。

像牛頓實驗的滾動小球一樣，擁有慣性，一旦有丁點超出常軌的，甭管好壞，全都努力的往原樣掰，如果實在掰不回來，就裝聾作啞，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大家在一起和和美美、快快樂樂。

呼吸一口，全是粉飾太平的脂粉味。

熊一暉估摸著，不能離開神界的原因，是因為宋聿沒找回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