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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不吃回頭草,是這個理兒沒錯。
「可本公主是馬麼?」褚沅瑾面不改色道。
「……」
他就知道。
這人嘴裡的話真是一句都信不得。這「理」總在她身上,不過全是歪理。
「你為何不願我同他和好?」
褚沅瑾分明記得,從前阿淵雖說不上多認可她和沈長空在一起,卻也未曾像現在這般說過他不好。
少年眼睫微顫了顫,而後緩緩垂眼,耳根躍上一抹極不明顯的紅。
他們此時正穿過公主府的小花園,粉白的薔薇開在手邊,一朵朵綻放得熱烈鮮活。
於淵忽而煩躁地抬手打在那薔薇上,霎時間花瓣灑灑而落,像少年細碎懵懂的心思,寧願將其盡數打散,也永遠羞於啟齒。
半晌才幽幽回道:「他如今心早已不在公主身上,言行這般張狂,顯然沒將公主放在眼裡。叫阿淵說,先不強求他待您比之從前好上多少,可至少也得和從前持平才行。」
「不然怎麼配得上公主。」於淵又不死心地補上一句。
「和從前一樣……」褚沅瑾頓了頓,似是真的在回想從前是什麼樣兒,不禁蹙了蹙眉,無趣道,「那還有什麼意思?」
那還有什麼意思?
在於淵看來,他家公主情史甚眾,然每一段皆是始於有意思。
這興味兒來得快,去得更快。沈長空一個早便被拋棄過一回的人,能撐過她幾天的突然興起?
於淵突然便笑了出來,眼睛彎成了一條細細的河,波光粼粼,澄澈明朗,神色與褚沅瑾竟有七八分相似。
他愉悅道:「若將軍知道公主只是玩玩,恐怕得被氣死。」
說罷他還瞭然地點了點頭,「嗯,是該給他點教訓。」
沈長空會不會被氣死褚沅瑾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叫他聽到這話,於淵自己恐怕得被揍死。
褚沅瑾同沈長空在一起時被管束得很緊,別說她同哪個男子走得近些,就是她同誰多說了幾句話他都是要醋的。
也不會跟她發脾氣,他從不朝她發火。
只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然後拿別人撒火。
可只要她隨便哄哄,稍微給點甜頭,他再大的氣也會消失殆盡。
她甚至都不需要花費什麼心思。
哪兒像現在,好像她上輩子要了他的命一樣,說一句頂十句,還字字夾槍帶棒。
褚沅瑾從未遇見過這般難應付之人。
見褚沅瑾不說話,於淵當她預設了自個兒的話,一時間心裡又滋生出歡喜和快感。
待公主將沈長空迷得七葷八素,再狠狠將他甩了,好好挫挫他的銳氣。叫他知道,公主還是公主,可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
——
到了日暮時分,公主府大門突然被敲響。
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半邊天,一輛容飾過分華美的馬車停在朱紅大門前。只見車夫同閽侍耳語了幾句,便有人得了吩咐匆忙朝內院跑去。
褚沅瑾接到訊息時正在沐浴,寬敞的浴池冒著蒸騰的水汽,她瑩白如玉的肩頸露出水面,輪廓分明的鎖骨在蕩漾的水波下若隱若現。
秋書拿著把剔透的玉梳一下一下梳著她烏黑柔順的長髮,因著剛洗過,泛著層亮麗如緞的光澤。
邊繼續梳邊告訴她方才一小丫頭進來說的話——
外頭的人說,公主要的人已經送來了。
褚沅瑾猛然睜開了闔著的雙目,許是泡得太久,覆了層朦朧的水汽,竟顯著有幾分迷茫。
半晌才反應過來,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在她腦海中炸成了一朵花。
她要的人,她要的人……
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