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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兄弟武松從美國回來的訊息，武大郎特高興，頭幾天夜裡同媳婦潘金蓮說起這事，語氣中忍不住帶點炫耀：&ldo;平日裡你總說我武家長短，趕明日我那留洋的兄弟回來了，你倒是看看，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要學問有學問……喂喂，你說話呀，莫非睡著了不成?&rdo;

潘金蓮正想著上午在菜市場上為買一塊肉和胡屠夫爭吵的事，被武大郎嘮叨得有些不耐煩了，粗著嗓門說：&ldo;什麼兄弟不兄弟的，把他誇得貌賽潘安，哄三歲娃娃呀?武二郎的相片我不是沒見，哪有你誇耀的那般好?&rdo;

武大郎說：&ldo;娶你進門那時，我兄弟已到美國留洋去了，你沒見過，他照相不上相，本人要比照片上的好。&rdo;

潘金蓮心頭一動，嘴上卻悶哼一聲：&ldo;你兄弟長得什麼樣，關我屁事?去去，沙發上睡去，別耽擱老孃的瞌睡。&rdo;

武大郎還要分辨，早已被潘金蓮一腳蹬在他屁股上。碰上這樣的時候，武大郎準知道自家媳婦心裡頭不順暢，沒辦法，娶了個天仙模樣的美媳婦，事事就得讓著點，他捲起一床被蓋，躡手躡腳，乖乖地到客廳沙發上去睡覺。

03

星子在窗外閃爍，像是一個能看懂人們心事的神靈在一下一下地眨巴眼睛。這一夜，潘金蓮想著自己的身世，失眠了。

潘金蓮本是一鄉村裁縫的女兒，遙想當年，潘家小女初長成，也就十三四歲吧，當裁縫的爹便叫她繼承父業，學裁縫，並且端出句祖宗名言：&ldo;天旱餓不死手藝人。&rdo;潘金蓮腳踩縫紉機，眼睛卻看著窗外的藍天，心兒早飛到那一朵朵白雲上去了。

稍長大點，潘金蓮的心思更活絡了。有一天，她和幾個女同學在一起聊天，其中一個原來班上成績最差的女孩說，她在夜總會坐檯，每天小費收入一二百塊。潘金蓮聽得呆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地問：&ldo;坐檯?那是做什麼呀，每天收入那麼多?&rdo;女同學白潘金蓮一眼，笑著說：&ldo;連坐檯都不懂?&rdo;女同學把坐檯的奇聞異事講給潘金蓮聽，潘金蓮聽得臉兒飛紅，像三月的桃花。潘金蓮小心翼翼地問：&ldo;真有那麼多錢?&rdo;女同學搶白她說：&ldo;這有什麼，有時怕還不止這個數!&rdo;

潘金蓮心動了。看來，從男人身上撈錢，是條不錯的生財之道。社會上流行這麼一句話：&ldo;男人都是女人豢養的打工仔。&rdo;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學會利用男人才好。

儘管潘金蓮想入非非，但如果不是那次機會，她仍然不會過早涉足風月場。是九月的一天，坐檯的女同學在路上又遇見了潘金蓮，打過招呼之後，女同學說：&ldo;今晚有沒有事?要不然跟我去玩玩吧。&rdo;潘金蓮扭捏地說：&ldo;我去能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rdo;女同學笑笑：&ldo;喲，玩玩唄，什麼也不要你做。&rdo;潘金蓮其實早動心了，只是嘴上不願輕易答應，這會兒聽女同學這般說，便點了點頭，隨即又說了句下臺階的話：&ldo;話說清楚，在那兒我可是什麼事都不會做的!&rdo;女同學一笑，心中暗想：哪個女孩子初進風月場不是這麼說的?只怕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

俗話說，機會總是為有準備的人提供的。在東方紅歌舞廳的包房裡，潘金蓮結識了一個炒股票的張大戶。那天，進歌舞廳坐下不到一刻鐘，女同學就被人叫走了。女同學臨走前，再三囑咐潘金蓮要等她。明明滅滅的燈光下，只剩下潘金蓮一個人呆坐著。她坐了會，站起身來，想到另幾間包房裡轉轉，誰知道剛推開第一間包房的門，裡邊一聲驚叫，一個女孩慌慌張張地往上提褲子，那女孩對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