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樓下闖來的那條漢子果然是武松，他拉住一個服務員便問：&ldo;西門慶在那間包房?&rdo;服務員搖頭說不認識，另一個領班小姐趕忙上來笑著說：&ldo;先生，他在樓上二號包間。&rdo;武松一團旋風般衝上酒樓，二號包間上用隸書寫著&ldo;風月閣&rdo;三字，武松罵道：&ldo;什麼鳥風月，都死人了，還在風月快活!&rdo;一腳踢去，那門應聲開了，李外賺嚇得一下跳起來，大聲罵道：&ldo;哪個王八羔子，把老子心臟病嚇發了，找他賠償精神損失費!&rdo;

等他看清楚是武松時，李外賺臉上露出一絲嘰諷的笑容：&ldo;嘿嘿，是武同志呀，我當是誰在演《水滸傳》中的武打戲呢，人家那個武松才是真正的英雄。&rdo;言下之意，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武松就是狗熊了。武松沒理睬他那一套，皺著眉頭問：&ldo;那個混混兒呢?&rdo;李外賺反問道：&ldo;你說誰是混混兒?&rdo;武松一腳踢翻一把椅子，一字一頓地說：&ldo;我說的是西門慶。&rdo;

李外賺瞪瞪眼睛，開始擺法官架子了，他揀起一根牙籤，慢條斯理地剔起牙來：&ldo;武同志，我可警告你了，不要亂來，你這般凶神惡煞的樣子是做什麼?要打架是不是?這是向誰示威?同志，法律是公正的，你要相信我們的政策，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rdo;武松早已聽得不耐煩了，什麼鳥玩藝，拿報紙上那些假話空話來誑我?西門慶是被告，哪有法官同被告坐在一張桌子上親親熱熱喝酒吃飯的?也不知他收了西門慶多少銀子，狗日的欠捧!武松猛一下掀翻桌子，碟兒盤子破碎的聲音乒桌球乓響成一片，李外賺來不及躲讓，滿桌酒菜撒了他一身。

李外賺跳起來，尖著嗓子叫了一聲：&ldo;咦，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公開侮辱人民法官?&rdo;

話音剛落，武松繞過桌子走過來，一把揪住李外賺胸前的領帶，用力一帶，李外賺被摔倒在地上，直叫&ldo;哎喲我的媽&rdo;，望著眼前豹子般兇猛的武松，嘴巴再不敢那麼硬了，沒趣地爬起來，一邊收拾身上的髒物一邊說：&ldo;武同志息怒，我同你開玩笑，何必發這麼大火?&rdo;武松喝問：&ldo;西門慶那鳥人哪去了?&rdo;李外賺怕再次捱揍，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武松，邊回答邊往後退：&ldo;剛才他還在這兒，說上衛生間，不知為何去了這麼久……&rdo;

說話間，李外賺已經退到包間門口，再往後退，是一道半人高的木欄杆，隔著條狹窄的走廊，李外賺本想沿走廊跑到盡頭下樓梯逃命的，誰知此時武松聽說西門慶在衛生間，幾步衝上來，要下樓去找混混兒算帳。李外賺以為武松又來揍他，嚇得面無人色，奪路而逃，不巧同迎面而來的武松撞了個正著，只聽得&ldo;咔嚓&rdo;一聲，走廊上原本就搖搖晃晃的木欄杆稀里嘩拉垮了，李外賺像個笨重的草包，從樓上跌落下去，當場就被摔死了。

酒樓的服務員見出了人命，都嚇得呆了，一個個愣在那兒，誰也不敢上前。武松跑下樓梯，見地上躺著的那人已經斷了氣，也沒了先前的英雄氣，雖然嘴上仍強犟著說&ldo;他自討的&rdo;，腿肚子卻開始發軟。有個女領班打電話給110報警，武松聽見那個銀鈴鐺般清脆的聲音對著電話聽筒說：&ldo;殺人了‐‐!&rdo;武松腦子裡&ldo;嗡&rdo;地一聲，像無數蜜蜂在一隻大蜂箱裡飛來飛去。殺人，一個多麼陌生的詞，忽然間同他緊緊聯絡到了一起，武松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殺人犯。

第五回：賀勝利打高爾夫，鬧花叢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