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騙你的。」蘇禾突然湊近他,得瑟地眨眼珠子,哈哈笑道:「一早就賣完了,我還幫你接了個大單。」
許戈嗤鼻鄙視她,一副他早就知道的樣子,不鹹不淡道:「算他們識貨。」
「你這人真沒勁。」蘇禾嫌棄道:「一點都不好玩。」小小年紀,裝什麼深沉老到。」
掏出十六個銅板,整整齊齊擺在他面前,「這是你賺的,才半天功夫就賺了十六文錢,可以買三斤糙米或是半斤豬肉。你這麼厲害,以後這個家就靠你養了。」
為了讓他妥善保管錢,她還特意去繡坊花一兩銀子買個錢袋。貴是貴了點,但深綠色挺配他的。
蘇禾將銅板裝進錢袋,然後另外掏出五兩銀子,在手中晃了晃,「這是我獎勵你的,你省著點花。」唉,叛逆期的孩子敏感,給錢還要找理由。
許戈目光如錐,「你哪來的錢?」
「我賺的呀。」終於知道關心她了,蘇禾開啟話匣子,「今天遇到個有錢人,她家愛狗難產了,我臨危不懼冷靜沉著給狗剖腹,最終有驚無險母子平安。她一高興,賞了我一筆錢。」
極度需要認同,滿臉的快誇我快誇我,偏偏他跟死了似的沒好臉。
真沒趣,蘇禾自顧自說,「投胎是個技術活,人不如狗呀。」
給狗開刀,真是荒謬。這個蘇禾,行動越來越大膽,遲早得作死。
許戈容易把天聊死,蘇禾只能自己找話題,「你中午吃了什麼?」
「沒吃。」許戈神色懨懨。
「拉倒吧。」蘇禾探手過去,在他嘴角一抹,「偷吃也不長點心,清嘴都是油。」
許戈滿臉黑線:「……」她以前都不帶多看他一眼,如今倒是觀察入微。也是他粗心了,吃了牛大帶來的油膩煎餅,嘴巴擦了兩遍還被她瞧出來。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落進深邃星空的璀璨,清透明亮。
許戈卻極度厭惡,這雙眼睛以前假清純,現在則能看穿人心,他有種被做賊被抓的心虛,掩飾道:「隔壁那對老夫妻給了半塊。」
衣袖之下的指尖,悄然握住鋒利的刀片。這女人眼睛太毒,留不著。
彼時暮色已濃,外頭巷子靜瑟不已,許戈的目光落在蘇禾白皙的天鵝頸上,手慢慢抬起……
只要輕輕一劃,不疼的,很快就好。
「砰……」蘇禾突然一拍桌子。
許戈受驚,拿刀片的手立即縮回。難道又被她看穿了?
「我去做飯。」蘇禾站起來,「今天給你吃肉肉。」真不知叛逆期的娃咋想的,以前原主虐待他時,他屁顛爬著去燒火做飯,現在她米麵油鹽不缺,他倒擺起譜來了。
說到底,就是不夠餓,還賣弄可憐,騙隔壁老奶奶的餅吃。
人家老奶奶欠他的呀,都背著原主幫襯他兩年了。
「愣著幹什麼,還不進來燒火?」蘇禾在灶房裡吆喝,「別以為你賺了幾文錢,就可以偷懶了。」她賺大錢了,她驕傲了嗎?
他就是欠抽。
許戈拿起柺杖,吃力地挪著身體,坐在灶坑上乖乖添柴火。
蘇禾手腳快,許戈火燒的旺。
青椒炒牛肉,香菇悶雞肉,蒜蓉菜心,很快出鍋端上桌。
賺了兩百兩,蘇禾美滋滋開了壇剛買回來的桃花釀,給許戈斟了半碗,「你也喝點,酒對你的腿有好處,促進血液迴圈的。」
釀酒入口,唇齒留香,醇香而後烈,喉嚨熱辣辣的。
許戈已經兩年多沒碰過酒,最後一次喝酒還是在漠北的草原上。那是大戰前夕,他跟麾下數萬將士同飲,大家摔碗起誓,同生死共進退守住國門。
後來,便沒了後來。數萬將士掩埋黃沙,而許家滿門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