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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燕隱沒有理會他這文字把戲,疑惑:「你哆嗦什麼?」
譚疏秋牙齒打顫:「我我我害怕。」
祝燕隱頭疼:「怕成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騙?」
譚疏秋繼續顫:「因為我我我虛榮。」
祝燕隱:「……」
譚疏秋哭喪著臉看他。
一個武林中公認的受氣包,突然在一夜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人人追捧的金餑餑。整日裡譚兄來譚兄去,叫得心都飄了,哪怕明知這一切都是水月空夢,卻遲遲捨不得醒,總想著再多蹭一天光也是好的。其實直到被帶往枯林丟進迷陣,他也還沒想通,自己可是祝二公子與厲宮主的朋友,怎麼還有人膽敢陷害?
祝燕隱心情複雜:「你真是……」
譚疏秋吸溜了一下鼻子:「我下回不敢了。」
祝燕隱坐在桌邊:「當真不敢嗎,你下午就知道武林盟已在山腳下,卻始終不肯去見譚幫主,反而一直待在這裡,是不是又想利用我?」
譚疏秋一口否認,沒有!
祝燕隱:「那你回去吧。」
譚疏秋十分悲切:「祝兄,求你,就這一次!」
祝燕隱指著他:「不要過來!坐下!」
譚疏秋只好放棄現場抱大腿的想法,重新坐回去,蔫了吧唧地承認,自己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瞞著迷陣的事,但先前想的那個「因為迷路與其餘人走散,不得不獨自折返」的理由實在太愚蠢窩囊,不僅父親會大發雷霆,旁人也會當成笑柄,所以才磨磨蹭蹭的,想要同祝燕隱、同厲隨一起回到武林盟,這樣就能說成是路遇萬仞宮的隊伍,聽起來要威風許多。
祝燕隱問他:「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麼靠著旁人的面子混下去?」
譚疏秋沒吭聲,他也沒想過。
「還有報仇的事情呢。」祝燕隱說,「那四個人險些害得你命都沒了,多少得討公道吧,既然不準備告訴譚幫主,就只有靠自己,總不能連這個也指望厲宮主。」
譚疏秋大驚失色,連連擺手,我可不敢!
厲宮主替自己報仇,做夢都不敢想啊!
祝燕隱毫不留情:「你不敢想就對了,你若是敢想,才是真沒得救。」
譚疏秋被噼裡啪啦地訓斥著,沒話說,繼續維持霜打老茄子的倒黴姿態。
「反正你今晚必須得回去,將所有事情處理好。」祝燕隱警告,「還有,不許再打著我的名號。」
譚疏秋不死心,聲音嗡得像蚊子叫:「那、那萬仞宮的名號呢?」
祝燕隱斯文與他對視,你自己說?
譚疏秋悲痛更上一層樓。
但再悲痛也沒辦法,祝二公子看起來沒有一絲通融的餘地,還兇得很,他也只好吩咐弟子收拾行李,準備連夜下山。
祝燕隱站在門邊,看著他垂頭喪氣地飄來飄去,活像個被抽空精氣神的魂,時不時還要哆嗦一下,像是怕極了即將要面對的事,又不大忍心,便提醒了一句:「那四個人還沒回大隊伍。」
「我知道。」譚疏秋點頭,「武林盟此行餐風宿露,他們都吃不得苦,所以在路上就商量著要去喝花酒,再乘遊船沿白龍江東行,最後騎快馬自臨州官道北上,與其餘人匯合。」
這樣確實會快許多,舒服許多,但花費也要高上許多,銀子都是譚疏秋付的——沒錯,他就是傳說中那個被賣了還要幫忙數錢的傻子,簡直越想越悲從中來。
祝燕隱見此人居然還不開竅,只好繼續教:「你只想瞞著譚幫主,免得他知道真相後傷心,那有什麼必要非得說自己迷路,在迷路和萬仞宮之間,難道就找不到第三個藉口了」
譚疏秋:「啊?」
祝燕隱:「好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