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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隨你便。你見過哪個吸血鬼在陽光下送命嗎?&rdo;

&ldo;沒有。&rdo;

&ldo;我見過，就一次。&rdo;公爵緩緩地搖著頭。&ldo;那可不像電影中演的那樣。他既沒爆炸，也沒起火，或類似那樣迅速死去。沒有，他是慢慢地變成爛泥似的東西。先是面板一層層脫落下來，然後肌肉與骨頭剝離。他的器官悶燻著一點點滴落成一攤黑水。而後他的骨頭破裂斷開，也化成了水狀。大約五分鐘後那個可憐的傢伙才終於斷了氣。他幾乎一直在尖叫，嗓子都喊啞了。

伯爵瞪著他。&ldo;你說服不了我，公爵。&rdo;

&ldo;我也沒想說服你，只是覺得應該告訴你，讓你有個預期。&rdo;

&ldo;謝謝。&rdo;

&ldo;不客氣。嗯，你還有大約十分鐘時間等到黎明。我也想留下來，可是我可受不了眼看著一個吸血鬼把自己曬黑。&rdo;

&ldo;如果是我朋友，你就該殺了我。&rdo;

&ldo;嗯，或許明晚可以，可是你又等不了那麼長時間。&rdo;狼人穿過墓地大門的時候頭也不回地喊道。&ldo;再見，伯爵……或許也見不著了。&rdo;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灑落下來。地平線變成了柔和的紅色。伯爵被刺得睜不開眼睛。他試圖只想凱茜，不想黎明可能給他脆弱的面板帶來的疼痛。

&ldo;該死，公爵，&rdo;他咕噥著。&ldo;你最好明天殺了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個狗娘養的。&rdo;他眯起眼睛用手遮擋著光線跑回餐館。

28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昏昏欲睡的感覺向伯爵襲來。不死亡靈的本性用了四十五分鐘才征服他焦慮的情緒。他睡得很不安穩。若是往常，他躺在淺皮箱裡睡得跟死人一樣，但是今天，他一直翻來覆去。丟了腦袋的拿破崙蜷縮在他胸脯上。

公爵在頭一個小時看了他兩三次，第二個小時又看了他兩三次。

&ldo;你可真關心他，&rdo;洛雷塔說。

他關上箱子，用指節在上面輕輕敲著。&ldo;他需要照顧。&rdo;

&ldo;我想也是。他好像有什麼難事。有你這樣的朋友他可真幸運。&rdo;

&ldo;是這樣，不過這也不是單方面的。在我孤獨無助的時候他一直在我身邊。如果他不改變想法我一定會想他的。&rdo;

&ldo;因為他要離開嗎?&rdo;

公爵坐在皮箱上。他哼著鼻子絞緊雙手。&ldo;他想讓我殺了他。&rdo;

洛雷塔瞪大了眼睛。&ldo;因為丟了個幽靈?&rdo;

&ldo;多半吧。不過你也明白，他活得也不容易。不死亡靈的身份沒什麼幫助。&rdo;

&ldo;我們每個人都有煩惱，公爵。&rdo;

&ldo;不錯，&rdo;他贊同地說。&ldo;但是他講得頭頭是道，我真看不出還有什麼選擇。&rdo;

&ldo;上帝說總會有辦法的。&rdo;

&ldo;不知道伯爵是否和上帝打過交道。不管怎樣，如果他今晚還想死，我就只能幫他了。&rdo;

&ldo;你不能那樣。&rdo;

&ldo;沒辦法。我是他最好的朋友。&rdo;

&ldo;我會為他祈禱。&rdo;

&ldo;不知道管不管用，不過還是要謝謝你。&rdo;

公爵利用那天上午把餐館的新煤氣管道安完了。工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