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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坐席也很靠前,甚至還在魏南瑾之上。畢竟魏南瑾只有侯爺的封號,卻並未在朝中入仕,而關橫海乃是大將軍,掌管軍權,又有從龍之功,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盛時。
關采采做為將軍府的女眷,自然跟關橫海坐在一起,她眼波流轉,眸光在大殿中轉了一圈,落在最末尾夏萋萋的身上,嘴唇一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夏萋萋沒有回應。
她看了看左右,發現緊挨著自己的就是陶慧珺,以及她的夫君蘇子玠。
蘇子玠乃是禮部主事,正六品的官員,在這勛貴如雲的京都中,正六品確實算末流了,也難怪陶慧珺會跟她挨在一起。
不過,太后設宴,為什麼要給她和陶慧珺下帖子呢?
夏萋萋並不認識京都中的勛貴,也看不出前面坐席上的都是些什麼人,但數一數殿中有多少坐席就知道,無論如何,這景福殿宴會請帖都輪不到六品官員的女眷和一介民女。
旁邊的陶慧珺可能察覺到了她在四下打量,扭過來頭來看了一眼,兩人視線碰到一起,微微一笑,各自收回目光。
夏萋萋捏著茶杯,在指尖轉了轉,她想起魏南瑾的叮囑:儘量不要碰宮裡的茶點飯菜。
這恐怕是血淋淋的教訓了。
片刻之後,隨著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皇帝和太后終於來了,整個大殿中的人齊刷刷跪了下去。
夏萋萋低著頭,她盯著景福殿地面石磚上的精美花紋,卻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若無其事地隨著眾人起身,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掃了一眼。
皇帝果然坐在了正中間的座位上,面色陰沉,似乎在因為什麼事情而不高興。
皇帝右邊坐了一位年約五十的婦人,頭髮梳得油光水滑,滿頭珠翠,華麗耀眼,應該就是長公主的生母,當今太后。
高臺之下,緊挨著太后,就是長公主。她一身紅衣,瀲灩明媚,跟桃花宴那天看起來並無兩樣。
長公主、魏南瑾、陶慧珺三人年齡相仿,都是二十六七歲,陶慧珺的穿著盡顯端莊淑雅,長公主則是艷麗張揚。
夏萋萋想起魏南瑾說長公主的臉受傷了,不由得特意看了一眼。
長公主臉上蒙了一塊紅色輕紗,用細細金線繡著牡丹,臉孔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受傷與否,但在宴會上這樣遮臉,沒辦法飲酒用膳,如此不便顯然是為了遮掩什麼。
她只是趁著起身飛快地打量了一下,等到重新坐回座位,便眼觀鼻鼻觀心,靜靜垂眸,不再亂看。
夏萋萋牢記著魏南瑾的叮囑,並沒有用任何飯菜,她捏著筷子,將每盤菜都撥動幾下,做了做入口吞嚥的動作,茶水更是一口都沒沾。
小宮娥端著酒壺過來的時候,夏萋萋搖了搖頭,示意不用。
但小宮娥就像沒看懂似的,直愣愣地彎下腰準備斟酒。
夏萋萋心知不妙,她特意往旁邊避了避,給小宮娥留下很大的空間。
可惜還是沒能躲開。
畢竟那小宮娥直接絆了一跤,一壺酒幾乎全部都潑到了夏萋萋的衣裙上。
夏萋萋:「……」看來京都最流行的就是潑茶潑酒弄濕別人的衣裙。
「小姐恕罪!小姐饒命!」小宮娥就地跪下,開始用力磕頭,腦袋在石磚上撞得咚咚直響,她倒也真豁的出去,不過兩下,腦門就磕破了,一條殷紅的血線順著額頭留過鼻樑,又是恐怖又是可憐。
這樣的動靜一出,立刻就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魏南瑾放下了手中捏著的酒杯,手掌按住桌面,看樣子似乎是想要起身過來檢視。
關采采笑盈盈地看著。
關橫海濃眉緊鎖,目光中滿是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