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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著宮門,玉宮自建立以來,就是一處廢宮,一處擺設而已。飛龍究竟想要他進去幹什麼呢?他很好奇飛龍想幹什麼。
誰也不知道宸帝心中在想些什麼,唯有宸帝自己知道。世間諸人,芸芸眾生,其實很簡單,名、利、恩、怨、愛、欲……基本上都在幾個圈裡頭轉。再看不懂的人,多試幾個圈,也不過就牢牢套住了。
基本上這世間的人來到他的面前,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們,知道他們求什麼想什麼要什麼,他操縱世人,隨心喜怒,猶如神祗。唯有飛龍一眼望去清澈見底,卻是無欲無求,喜怒哀樂純出於心,也不存於心,毫不在乎,也毫無牽掛。
飛龍於他,是不一樣存在。
他願意給飛龍更多的東西,如果說此時飛龍是一個「空」的存在,那麼他的給予,就是要把飛龍從「空」變為「有」。
至於這玉宮裡面會有什麼,會有人投放多少希望?對他來說,重不重要,只是由他決定罷了!
宸帝走進了玉宮之中,他心裡有數,玉宮必然已經在他進來之前,進行過精心的佈置。可是縱然如此,在他推開第二重院門時,還是有了一剎那的恍惚。
月上中庭,灑下一片清輝,院中一樹極大的海棠,開得花團錦簇般的燦爛,花落如雨。這景色若是在白天,必須如雲霞般艷麗奪目,可是在夜晚的月光下,卻是再美也是一種——悽美。
花樹下有一個鞦韆架,鞦韆架上有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他,海棠花瓣落了她一身。她赤著足,卻伸出手去,接著那紛紛落下的花瓣,收在懷中。她輕輕地哼著曲子,曲聲在花樹下、小院中迴蕩。
此情此景,恍然如夢。似在前世夢中,似在記憶的最深處,遙遠得即將忘卻,卻又未曾完全忘卻,隱隱約約中,似有似無、若真若幻。
宸帝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多少年了,天宮中的時間似乎是停滯著,那麼漫長又是那長迅速。他似乎生來就是天帝,他甚至漸漸忘記自己是否也曾經有過年少時,也曾經有過奮鬥時,甚至——有過少年多情神傷之時。
眼前的一節,似時光倒轉,又似舊情重現。是耶?非耶?
宸帝輕輕地嘆了一聲。嘆息聲似驚動了那白衣女子,她緩緩地轉過頭去,那一剎那,似時間真的凝止住了,饒是如宸帝,也不禁失聲輕呼道:「玉兒——」
玉人驚呼一聲,欲要站起來,卻是一時站立不穩,直直地從鞦韆架上栽了下來。她不禁驚呼一聲,才出口便停住了——她已經在宸帝的懷中。
玉人抬起頭,看著宸帝,她的神態既歡喜至極,又帶著一種不敢置信的猶豫,她顫抖著伸出手,輕撫著宸帝的臉——撫著他的眉毛、他的臉頰、他的唇……好一會兒,才帶著怯生生的神情想要確定眼前的一切:「是——陽哥——嗎?是陽哥嗎?是陽哥嗎?」
她連著問了三聲,從開頭的猶豫變得急促甚至是慌亂,這聲音裡的脆弱讓宸帝不由將她擁得更緊一點,才含笑道:「難道我的玉人兒,竟然已經不認得我了嗎?」
玉人的眼角,一滴淚珠欲墜未墜,宛若花瓣含著的露珠,但見她呆呆地看著宸帝好一會兒,才忽然一笑,這一笑直映得一樹的海棠花為之失色。
玉人兒含笑緊緊抱住了宸帝:「陽哥,真的是陽哥回來了。」她抬起頭,帶著一種夢幻般的神情道:「陽哥,我現在是在做夢,還是醒著?」
宸帝微微一笑,吻了下去。懷中的人兒如花般嬌嫩、如玉般溫潤、如水般柔弱、如蜜般甜美,那一瞬間,數十年已經不起漣漪的心,竟然有了微波。
好一會兒,宸帝才抬起頭來,含笑道:「現在是醒著,還是做夢呢?」
玉人的臉上,升起一種嬌艷的粉紅,更增一重艷色,她帶夢囈般的神情道:「如果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