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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帶著男孩兒道:「你爹爹還在家中等著我們,再過十天八天,他的腿好了,我們就去揚州,讓你爹爹找份教書先生的活計,你也好好的繼續念書。富商說了也是要去揚州的,到時候我們存了錢,就去把你姐姐贖回來,一家人團聚。」
少年不甘的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含著淚點頭。
他才不會看錯的,那就是姐姐啊。
婦人一家三口擠在一個口袋般的小院裡,進門後就是一口水井,一棵樹,一個廚房。大堂只能放得下兩張椅子,帶了兩個巴掌大的臥房。
陳瑾入門後就想去告訴爹爹,他今日看到了姐姐的事情,但是想到爹爹可能還在因為姐姐的事情生氣,他又暫時將這事情忍下來了。等到以後真的有機會將姐姐帶回來,才能真的解決問題。
陳瑾將今日新抓來的藥小心翼翼的煎成三分,然後端了其中一份進了裡屋。
裡屋有一個蒼老的中年男人,頹廢的躺在床上,面色蠟黃不太好看。
陳瑾把藥遞過去道:「爹爹,喝藥了。」
爹爹的腿斷了以後,家裡就失去了支柱,姐姐走後,父親一夜之間白了半邊頭髮,就變成了如今這幅萎靡不振的模樣。
陳瑾勸道:「爹爹,這是娘親今日新給您換的藥方,城裡大夫開的藥,喝幾幅您的腿就好了。」
「家裡的銀子早就花光了,哪裡來的銀子給我抓藥?」陳爹看了一眼小兒子:「把你的手拿出來」
陳瑾不肯,陳爹厲聲道:「今日你不交代了實情,我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再喝藥。」
陳瑾見狀,沒辦法了。只能開口說:「母親給我找了一個活計,在米店做記帳學徒,等您的腿好了,我再繼續讀書。」
陳爹氣憤的猛拍自己的腿,狠狠的哭了幾聲,終於把藥奪過來,灌進肚中。
都是他不爭氣,害了女兒,又因為內疚頹廢害了兒子。
陳爹把兒子和剛進屋的妻子抱入懷中,艱難的說:「把這服藥吃完,扶著我在院子裡走走吧。」
他要先站起來,撐起這個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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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之晚上回去時候,帳子裡的燈沒有點上,昏黃的光亮下只能看到一個小人兒半趴在軟塌上,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枝枝聽到腳步聲,揉了揉眼睛,第一反應就是開心的遞出糖葫蘆給某人:「諾,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零嘴,帶給殿下嘗嘗。」
女人是剛醒的,說話全然不顧禮節,聲音軟糯,就像在給朋友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一樣,迷迷糊糊的,帶了幾分親密。
傅景之看到那串糖葫蘆,眼神晦暗不明。
營帳裡爐火旺,冰糖葫蘆遇熱早都已經化了,紅色的糖汁已經滴在地上許多,而又大又紅的冰糖葫蘆就剩下了一根棍,上面帶著山楂。
枝枝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尷尬的事情,她迅速的把冰糖葫蘆躲著放在自己身後,小臉上帶了愧疚:「我只是不知道買什麼好了,想著或許您沒吃過這種民間的小玩意,所以想讓您嘗嘗。」
「拿出來吧。」
枝枝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似乎是沒聽清他的話。
傅景之無奈的重複一遍:「你都說了給我吃了,拿出來吧,我想嘗嘗。」
這一刻,枝枝能感受到來自面前這個男人身上的溫柔,就像轉瞬即逝的光亮,第一次出現屬於人的溫情。
見女人呆呆傻傻的沒下一步動作,傅景之乾脆靠近一步,自力更生的握著她的手腕,從上面含了一顆冰糖葫蘆下來,慢悠悠的吃完說道:「真酸。」
枝枝低著頭,不敢說話。
她覺得就是帶著糖衣酸酸甜甜的才好吃,可是冰糖葫蘆是自己弄砸的,一時之間她更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