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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內部舉報確實是匿名,可對於岑有山來說,一旦那些帳目曝光,你就是唯一有嫌疑的人。而且,你要知道,他手裡不止嘉和一塊肥肉。之前經我手的方圓,他也是董事之一。沈珩,你要真的淌了這趟渾水,我沒辦法保你的人身安全。」
「你不用保我。如果說之前我還在猶豫,現在」沈珩聲音漸輕,「沒關係了。」
祁寒皺了眉,抬手鎖了門。
「你平常悶得要命,怎麼事關前途和生死,反而這麼衝動?我該說你假正經,還是說你真莽撞?」
沈珩看他一眼。
「你今天到底為什麼過來找我?我沒空聽祁大少爺毒舌。」
祁寒斜睨,在觸及沈珩難看的臉色時,把滿腹的吐槽努力壓了回去,拍他肩膀。
「吃飯去吧,我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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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講究的西餐廳裡,紅酒飄香,絲竹入耳,多感官刺激著客人的進食慾望。
只是這珍饈美味並不能讓梁瑄感到滿足。
他望著面前染著幾絲血沫的牛排,反胃感一陣陣地湧上來,酸水如浪潮堵在喉嚨口,他抿著唇,不想吐出來,只右手不著痕跡地按著胃部,慢慢地抵著揉著。
劉修文手裡拿著平板,粗壯的中指慢慢地滑過一幅幅畫作,視線被眼鏡遮擋,勉強看出有些興致缺缺。
過了很久,他終於緩緩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
他圓潤富態的臉上寫滿了財富二字,笑得很慈祥,只是梁瑄總是覺得,他每牽動一次唇角,都是要花錢的。
因為,他的老父親就是這樣的商人做派。
「小梁啊,你的作品我看過了,雖然都是些大學時候的舊畫,但勝在靈氣十足,確實不錯。」
梁瑄清冷的眉眼微彎,禮貌又疏離地笑了笑。
「不過」劉修文果然開始打壓梁瑄的市場價,「那都是過時的作品了,曾經的輝煌代表不了什麼。如今,你的線條粗糙,靈氣也不再。」
梁瑄淡淡笑了。
「您說了,當代藝術家的成名不在乎真才實學。」
劉修文一臉孺子可教:「是啊。如今,窮困潦倒的藝術家遍地都是,你要是肯為藝術獻身,不出一個月,你就是另一個紅遍全網的青年藝術家。」
梁瑄默默垂眼,又笑了笑。
「抱歉,我有心理潔癖,沒辦法為藝術『獻身』。」
他確實沒想到,劉修文會提出比那些人還要過分的要求。
甚至,連他的畫都沒看過,直接就給了三個包裝方案。
可,無論是炒作,還是造假,或者物理意義上的『獻身』,他都沒有辦法做到。
人可以窮,但底線不能丟。
他還不想淪落到跟畜生在同一個牲口棚裡吃糠。
劉修文殷殷視線也冷了下來,不鹹不淡地丟下平板。
「假清高的人,最後都餓死了。」
梁瑄淡淡扯了唇角。
「是啊,我很怕自己餓死。所以您看,我不是跪在您面前求一口吃的了嗎?」
劉修文被梁瑄這態度噎得一口氣沒上來,氣得喝了一口紅酒。
「你這是跪著求人的態度嗎?」
梁瑄上下看了劉修文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劉先生,您是岑小姐敬重的長輩,我實在不想跟您翻臉。可若是我把剛才您跟我提的要求告訴她,您說,您與岑家的生意往來會不會受影響?」
劉修文面色微變。
「你這是威脅我?」
梁瑄纖長細眉微抬,冷若冰霜的眉目間挑了一彎笑:「沒有,我只是,在跪著跟您談生意。」
祁寒手裡握著酒杯,饒有興趣地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