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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沒說話，安靜地看著臺上的走秀，準確來說，他的視線沒有在模特臉上停留，只是凝視著那些帶有強烈梁瑄個人特色的設計和剪裁。

梁瑄甚至不必出現，他的存在感卻奪目到完全不容忽略。

「這是最後一次治療了。」

「嗯。等梁瑄醒過來，林深會給他再做一次檢測。」

祁寒拍拍他的肩。

「會好的。」

臺下響起雷鳴般地喝彩和掌聲，精美的設計和巧思像璀璨的煙火在夜幕綻放。

生命力在針腳處攀長，創造力在布料剪裁處奮飛，文化積澱融進細節設計，可以預見，第二日，所有的評論約稿將會將這樣的天才之作推向神壇。

沈珩跟著鼓掌，在一片雷鳴嘈雜聲中，輕聲自語。

「他答應過我，不會再食言。」

而後，他鼓掌的動作停在合掌處，用右手輕輕摩挲著無名指的銀白戒指，聲音堅定。

「我相信。」

謝幕時分，ab兩組的設計組長讓最年輕的組員代替了梁瑄的位置，上臺致辭。

那孩子言辭懇切，卻不免有些青澀，明顯能看出稿子是背得滾瓜爛熟，連個停頓都不打，生怕自己忘了詞，嘴裡突突突地像個機關槍。

沈珩失笑。

ab兩組的組長捂臉不忍心看，轉頭向沈珩道歉，惴惴道：「沈總，這個」

「沒關係。思源有耐心、也有足夠的資本，培養他們獨當一面。」

沈珩像是想起了什麼，倚靠著牆，隨意開啟手機，翻出一張解析度有些低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握著熱水杯，束手束腳地坐在後臺，精緻地五官皺成一團，青澀與緊張快要從那人緊繃的肩背處彈了起來。

沈珩不由得笑了。

他用拇指輕撫過那人的眉眼，聲音很輕：「都這樣走過來的。」

盛大的謝幕後，便是逐漸散去的溫度。

沈珩斜靠著後臺的欄杆扶手，看著大戲落幕，人員散去，只留一地的柔軟輕羽。

舞臺側面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後勤人員開始拎著掃帚上臺清理。

就在整個舞臺將要陷入一片灰暗時，沈珩忽得出聲：「再稍等一會兒。」

一貫守時講理的沈總很少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考慮到沈總大方的手筆，最近的加班費都是雙倍的，面對這無理的加班請求，那職工對視一眼，當然是同意了！

沈珩頷首：「辛苦了。」

整個會場安靜地落針可聞。

沈珩從舞臺側邊走了出來，皮鞋踩著滿地的純白羽毛，慢慢地走到追光所映出的一個小圈裡。

整個t臺都暗，唯有那一圈光明可觸及。

沈珩站在燈光下，握著手機，像是想要替梁瑄感受著散場後的餘韻。

那灼熱的燈光打得沈珩眼角微燙。

忽得，手機瘋狂地震顫，像是提醒沈珩要赴一場如約而至的會面。

「沈珩，你快來！！」陳晉驚喜的聲音快要從聽筒溢了出來，「瑄瑄他」

沈珩一瞬間攥緊了手機，甚至沒有聽完陳晉的話，便轉身大步向著出口走去。

許清剛收完衣服，想再到現場轉一圈，卻差點撞上了腳步匆匆的沈珩。

他咬了自己的舌頭，口齒不清地喊他：「總經理，你去哪都半個小時了，這裡怎麼還不關燈」

「別落幕。」沈珩指著那盞最大的led燈，「你們下班，那盞燈留著。」

許清大著舌頭問：「留給誰？」

沈珩笑了笑：「你們的梁總監。」

許清呆怔在原地，接著『嗷』地一聲，蹲在地上抱頭紅了眼圈：「真的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