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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看著藥瓶裡的水一滴一滴灌入管道中,沒有接話。
昨夜寧暮雪在房間外焦灼的拍門和呼喊聲,她並非沒有聽見。
容凌並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興許眼下寧暮雪是真心把自己當做朋友對待。
可是這又如何,難道就能磨滅記憶裡前世她的所作所為了嗎?
容凌斂眸,拂去眸中多餘的神色,無聊中正欲翻身睡覺,卻被護士按住肩,對方忙道:「誒,容小姐,你這腿現在可沒辦法側睡。」
容凌這才注意到,她的左腿打著石膏,被纏上一層厚厚的紗布。
容凌向來是個對痛覺沒多少感知的人,加之剛醒來有些迷糊,如果不是護士提醒,她還可能就真沒發現自己負傷了。
「放心,只是骨折而已,不算什麼大事。」護士笑著道,「只是估計你至少半個月內不能行走,以後會慢慢恢復的。」
容凌盯著被懸起的腿好一會兒,終於無奈接受這個現實:「好……」
「容小姐要是無聊,就先睡會兒吧。說不定等你睡醒,就已經出icu在普通病房了。」護士好心安慰道。
在這乾淨得幾乎空蕩的病房裡,容凌除了睡覺的確也沒別的事可做。
這兩個多月來拍攝節目,每天除了練習便是上臺表演,常常練到凌晨睡上幾個小時就不得不起床,當時有競爭的激烈氛圍支撐,倒不覺得有什麼。
可現在整個人鬆懈下來,容凌便覺得自己彷彿過去幾十天欠下的睡意所包裹,疲倦的睏意襲來,她果真睡得天昏地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容凌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黑暗中。
床畔似乎有人正握緊她的手,伏在床沿睡覺。
容凌微微一動,對方便立刻清醒過來。
「你醒了?」是寧暮雪難掩喜悅的嗓音,帶著點沙啞,「你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吃什麼東西?」
「……」容凌難得有短暫的遲鈍,「怎麼這麼黑?」
「已經是晚上,我怕打擾到你訊息,就把燈開了。」寧暮雪道,「要開啟麼?」
嘴上這樣說,她緊握著容凌的手卻沒有半分鬆開的打算,彷彿一撒手就會將人弄丟般。
「就這樣吧……」反正是大晚上,容凌也不覺得開燈有什麼必要,「不是說好讓你不用等我嗎?」
「我……」寧暮雪喉頭一哽,千言萬語彙成低聲的一句,「對不起,我做不到。」
沒想到她竟會為了這種事情道歉,容凌格外不習慣:「你怎麼了?」
「容凌……」寧暮雪沒有回答,而是在黑暗中將指尖搭上她的額頭,「讓我摸摸你,好嗎?」
她指腹帶著點涼意,容凌略微不適地皺了皺眉。
然而還不等她拒絕,寧暮雪的指尖便輕輕移動,撫過她的眉頭,順著眼尾,劃過臉頰,然後靜靜頓住。
寧暮雪竭盡全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手指的顫動驚嚇到她。
此刻,在她眼中容凌便是一個易碎的瓷人,彷彿輕輕一碰,這幻象便會在眼前碎開。
在眼睜睜看著容凌從視窗跌落的那刻,寧暮雪所有的思緒彷彿也跟著被抽空,她甚至不敢走到前進半步,怕看見自己朝思夢想的人徹底被黑暗吞沒。
那麼高的地方,她的容凌跌下去,該會有多疼啊。
而現在,她竟然完好無損地出現自己眼前。
寧暮雪覺得這一定是上天可憐自己,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她不願再將一切埋在心中:「容凌,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嗯?」容凌心頭生出疑惑。
「不知什麼時候起,你在我心中,便不是朋友。」
窗外不知何時亮起月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