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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柔聲笑道：&ldo;三哥哥長安離得早，所以不曾聽過後來的事。我近來都不肯見人的，若非阿嫂，原也沒想過還能有再見的時日。&rdo;

&ldo;你自小也不同我親近。&rdo;謝洵飲了一口茶，向她低聲道，&ldo;坐罷。&rdo;

謝慈順從地坐下，坐了片刻又偏首笑道：&ldo;我去瞧瞧阿嫂罷，在這裡也不自在。&rdo;

謝洵頷首道，&ldo;阿慈，你且在這裡住幾日罷，我自然安置你。&rdo;

謝慈聽了，面上沒什麼出乎意料的意思，只低低&ldo;嗯&rdo;了一聲，仍舊是溫和婉約的嫻靜模樣。她末尾抬眼向謝洵笑了笑：&ldo;三哥哥，我同他和離的事，你別擔心。&rdo;

謝洵怔了怔，抬眼看了看叫人覺得無端沉悶的天色，低聲道：&ldo;我不擔心。&rdo;

【貳拾肆】青鳥銜紅巾

承徽元年五月十五日大朝會上，宰相劉宏詞進言請立皇后。這並不是諸臣第一次就皇后之位進言，明懿皇后謝懿仙逝後，四殿下李昉便一直養在紫宸殿，至華清宮避暑時又同李瑒一起住在了長生殿，已是引起非議。李瑒數次壓下群臣奏疏，今次大約是有了劉宏詞起頭，群臣大都附和。

李瑒望著御案前進言的臣子，饒有興致地向劉宏詞微笑道：&ldo;朕以為，劉相之言，甚有道理。&rdo;

劉宏詞立於階前深揖一禮，肅然道：&ldo;聖人賢明。&rdo;

聞言，李瑒禁不住嗤的一聲笑出來，指著劉宏詞向楊公贍道：&ldo;這劉相如今進言的模樣，倒像極了太傅。朕想起從前太傅向朕說永安長公主的事，便恰是劉相如今的姿態。&rdo;

楊公贍原本未曾出班，見李瑒提及從前，只笑了笑，卻見劉宏詞面上已然有些疑惑。接著便聽李瑒含笑出言詢問道：&ldo;劉相以為，朕應擇哪位佳人入主中宮，教養觀音奴呢?&rdo;

聽見李瑒發問，劉宏詞只得按下心頭的疑惑不定斟酌答道：&ldo;臣不敢妄議聖人家事。&rdo;

&ldo;劉相倒是將自己摘得乾淨。&rdo;李瑒似笑非笑道，&ldo;原本朕是打算迎謝相公的新近與夫君和離的小妹入中宮的，誰知昨日謝相同朕說，他的小妹正在府上照看謝娘子的身子，朕竟也不好奪情。&rdo;

往日旁人議論謝洵處事，大都說他&ldo;雖清秀通雅，然竟有《北史》袁翻、《陳書》虞荔之風&rdo;，謝洵自然也聽過這樣的故事，面上雖似不甚在意，心裡卻也是刻意的改過，但這並沒能教他多獎掖後進，反倒連自己也一併搭了進去。

舉凡李瑒有人事調動上的疑難來問他，一概皆答不知。旁的事已是如此，況且是擇中宮皇后這樣的大事，是以自劉宏詞進言時他便只做不聞，任誰出班附議，他亦不出言表態。孰料李瑒自己點了他的名字，還言及謝家小女，故而乍一聽聞李瑒之言，他微微有片刻失神。

自他回府住後，李瑒又數次召謝洵入長生殿，亦時常駕幸謝府，問策之餘常常說些閒話，卻沒想過竟真教他記到了心裡，還就這麼當著朝中諸臣兒戲般地說了出來。謝洵垂眸，未曾出班，頂著眾臣不辨真假的神色拱手施了一禮：&ldo;聖人說笑了。&rdo;

此言一出自然便算是表明了立場，劉宏詞收回看向謝洵的目光微笑道：&ldo;謝家已然有了一個皇后，倘若再出一個皇后，倒是教臣想起獨孤信了，贊皇縣侯端得好福氣。&rdo;

&ldo;啊，是了。&rdo;李瑒支頤看了御案前的臣子半晌，聞言終於插了句嘴，迎著劉宏詞不明所以的神色開口笑道，&ldo;若非劉相提醒，朕幾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