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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明兒就到日內瓦去找路易斯。&rdo;

&ldo;哦，你去嗎？感謝上帝。&rdo;她拭去眼淚。&ldo;你請了多少天假？&rdo;

&ldo;差不多一個月。我還要回來看你。&rdo;

&ldo;好的，好的，但要緊的還是去找他。&rdo;她兩隻消瘦的手緊摟住他的胳膊，一雙烏黑的眼睛張大了，聲音聽來很激動，像是嘶嘶地打著喳喳兒。&ldo;他還在。我知道他還在。去找到他吧。&rdo;

&ldo;親愛的，我要玩一手當年學校裡的觸地球。&rdo;

她像往常那樣，霎了霎眼睛，笑起來了。&ldo;&l;玩當年學校裡的觸地球&r;。我多麼久沒聽到這句話了！&rdo;她雙臂勾住他的脖子。&ldo;我也愛你。你比從前老練了許多許多，拜倫。&rdo;

護士走到他們跟前，指著她的手錶。娜塔麗顯出驚訝但又帶著寬慰的神情。&ldo;哦，親愛的，時間已經到了嗎？&rdo;她站起來，護士攙好了她。&ldo;可是，咱們連埃倫的事還沒談呢，對嗎？拜倫，他很勇敢。處境越是惡劣，他越是勇敢。有關他的事，我能向你談上幾個小時。他已經不是咱們在錫耶納看到的那個人了。他變得十分虔誠了。&rdo;

&ldo;我一向認為他是虔誠的，他就是懷著這種心情寫耶穌的。&rdo;

娜塔麗靠在護士身上，蹙起了眉頭。走到進口的地方，她又有氣無力地擁抱了他一下。&ldo;你到這兒來，我很高興。去找到他吧。原諒我，拜倫，瞧我這樣邋裡邋遢。下次我可要收拾得像樣點兒。&rdo;她把乾巴粗糙的嘴唇湊過去在他嘴上吻了一下，然後走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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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節 總算找到他了 字數: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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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邋裡邋遢。&rdo;這句美國土語，聽來是這麼自然，拜倫感到稍許放心點兒了。他去找到了主任醫師，那是一個樣子拘謹、留著像貝當那樣白鬍子的法國老人。&ldo;啊，她算恢復得快的了，先生，那情景是您再也想像不到的。解放後，我在那些營裡工作了一個月。瞧破壞到那個程度啊！是但丁筆下的地獄啊！她就會復原的。&rdo;

&ldo;她給我的信裡，講到了腿上和背上的創疤。&rdo;

醫生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ldo;難看嗎？可是，咳，先生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再說，她還活著。至於那些創疤，哎呀，有整形外科手術，還有其他辦法。現在更重要的是怎樣治療精神上的創傷，怎樣恢復她的體重，再有，要她精神上保持穩定。&rdo;

經過兩個星期，又是仔細檢視日內瓦的卡片，又是訪問那些難民營，其間只去看了娜塔麗一次，拜倫終於灰了心。要查的地方多得叫他沒法應付。在他那本索引手冊裡，他把探訪的線索編列成為三類：

有可能性

有極小可能性

值得一試

單是&ldo;有可能性&rdo;的線索就有七十多條；四歲大的孩子分散在歐洲各地，這些孩子無論從哪一點來看，從頭髮和眼睛的顏色起，直至聽得懂的語言，都有可能是他的兒子。他已經查閱了為大約一萬多名無家可歸的兒童編列的材料。沒一張卡片上有路易斯-亨利或者&ldo;亨利-劉易斯&rdo;‐‐他在一個失眠之夜，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名字，於是又一次跑去查了所有的卡片索引中心。如果根據這些線索去找，那也許需要幾個月。甚至需要許多年！而他的假期又是有限的。拉賓諾維茨再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