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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身黑衣,身姿筆挺地騎在馬上,遠遠看著神情淡漠,正垂眸聽著身邊人說什麼。李流光微微皺眉,注意到一處違和的地方。剛剛三皇子身邊聚著很多人,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沈傾墨的身影。沈傾墨去了哪裡?他隱隱覺得三皇子同沈傾墨的關係並沒有霍節說的那般簡單。正如他不相信沈傾墨會是三皇子養的一條狗,真要形容狼還差不多。
李流光想得出神,不提防沈傾墨驀地抬頭,直直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對,沈傾墨的目光從初始的冷冽逐漸變得專注起來。似乎是認出了李流光,他微微一笑,身上彷彿冰雪消融,比了一個口型:「鳥。」
李流光:「……」
……
李流光回到晉國公府已經是下午了。李母心疼地拉著他,一疊聲喊著趕緊擺飯。
比起吃飯,李流光更想洗個澡。但看侍女已經提著食盒進來,李流光便隨便擦了擦臉,胡亂吃了幾口。看他沒胃口,李母心中暗暗將三皇子罵了幾句。李流光笑著哄道:「車上吃了不少點心,並不怎麼餓。」
確定李流光是真不餓,李母便指揮著侍女撤去碗碟,問起了外面的情況。李流光大概講了講,不免將前世新聞中看到的領導視察拉出來比較一番。他說的簡單,李母卻深知三皇子的性子,嫌棄道:「齊王自來便是這個模樣。看著親切有禮,實則最是自矜身份,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自個是皇后嫡子。又喜歡擺架子,又要讓人誇他寬和、禮賢下士。真要寬和,就不該讓你們一去站幾個時辰。」
李母言語尖利,李流光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時好奇問道:「既然三皇子是嫡子,為什麼沒被立為太子?」
舊時講究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三皇子身份顯赫,按說最應該被立為太子。他問的直接,李母想了想也便直接道:「這些你也該知道了。陛下不立太子,長安一直傳言是因為陛下不喜皇后的緣故。」
當今皇后出自範陽盧氏,是大唐最為顯赫的門閥士族之一。雖自唐立國起來便一直在打壓門閥士族,但想要徹底消除門閥的影響力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皇后母族強勢,性子十分強悍,偏偏皇帝性格也不肯讓人。兩人磕磕絆絆幾十年,連帶著三皇子也在皇帝面前失了寵愛。
不過皇帝最終立誰為太子,看的並不僅僅是一個「寵」字,私下權力博弈不知道要鬥多少次。盧家勢大,背後又站著清河崔氏,滎陽鄭氏,蘭陵蕭氏幾家。皇帝既無法隨心所欲,便一直將這件事拖了下來。
這些八卦長安城每天不知道傳多少,人人都能說上幾句。李家遠離政治中心,按照晉國公的意思,便是不管誰做太子都無所謂。可偏偏李流光的大伯自詡正統,明裡暗裡支援三皇子,導致現在李家也跟著左右為難。
這也是李母早晨叮囑李流光對三皇子恭敬些的原因。若三皇子只是皇子,便是惹怒他也不打緊。就怕三皇子日後做了皇帝,翻起舊帳找麻煩。
「還是離著三皇子遠些好。」李母最後總結道。
李流光聽話地點點頭。
母子倆又說了幾句,李母便催著李流光休息。大概是外出耗費精神不少,李流光一覺睡醒天色已近昏暗了。伺候的侍女躡手躡腳進來點燈。李流光隱隱聽著隔壁似乎有動靜,隨口問了句:「有客人?」
侍女點點頭,解釋說是三皇子祭祖的隨行人員。
「怎麼沒去住華盛園?」
華盛園是百年前睿宗皇帝在晉陽修建的皇家園林,歷來是皇帝皇子們來晉陽祭祖時居住。李流光不想有人不去住華盛園,反而跑到國公府借住。
侍女怯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李流光也只是隨口問一句,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接著將上午的遊記看完,他練了會字後便無事可做,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