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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朝暮卻說:「我為什麼不好意思呢?雖然我違背了校規校紀, 可我並沒有逃避責任, 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而且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他們以後肯定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周唯月。」
裴元無言以對,因為女兒話並非不無道理,有些時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並非是因為反叛和偏執,而是萬般無奈,迫不得已。
司徒朝暮又說:「而且你們都沒看到現場,你們要是看到周唯月的課桌,你們肯定比我還生氣。」
裴元:「但是你要謹記衝動是魔鬼!」
司徒朝暮:「我可沒衝動,我是按計劃行事的,我就是要把幕後的參與者全部給抓出來!」
裴元嘆息搖頭:「怪不你們年級長那麼評價你呢。」
司徒朝暮:「評價我啥了?」
裴元:「要是放在時期,你就是那種帶頭搞運動的激進分子!」
司徒朝暮眨了眨眼睛:「誇我呢嘛?」
裴元:「……」
這丫頭跟你對著耍無賴也是有一套。
裴元再度嘆了口氣,無奈地問:「都被開除學籍了,你真的不後悔麼?」
司徒朝暮:「那不是還有留校察看呢嘛?倆月不犯事兒就撤銷處分了。」
裴元又說:「可是你差點兒就被退學了呀。」
司徒朝暮毫不猶豫地回答:「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只有一個回答,雖九死其猶未悔。」她又說,「人這一輩子,總不能一直循規蹈矩唯唯諾諾地活著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友被欺負卻無動於衷,這算是什麼朋友?而且他們喜歡對周唯月下手無非是因為周圍月心智殘缺好欺負……」
裴元怔了一下,多年以來第一次意識到了一件嚴重的事情:「朝暮,你一直在愧疚是麼?」
司徒朝暮沉默許久,不確定地說:「其實,更多的是後悔吧,那天組織大家跑去淋雨的人是我,帶著聞鈴和裴星銘去喊周唯月出門的人也是我。」說完,她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許年級長說的對,我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壞蛋頭子。」
「不怪你的,你沒有錯。」裴元攬住了女兒的肩頭,語氣溫柔而堅決,是母親更是朋友,「那個時候的你只是一個孩子,小孩子都喜歡淋雨,探究自然是人類的天性,不是錯誤,錯的是重男輕女的落後思想,是對女孩的忽視,只要有這種思想在,即便沒有那場雨,周唯月還是會發燒。」
司徒朝暮的眼眶突然紅了,委屈又感激地看著媽媽:「真的是這樣麼?」
裴元平靜又認真地回答:「真的是這樣,我小時候沒有淋過雨,照樣也發燒,只不過是運氣好,沒有燒成腦炎而已。」她又說,「這世界上有太多女孩因為被忽視而生病,有些是心裡上的病,有些是生理上的病,這些病的起因無一例外是原生家庭的不幸,和是否淋雨無關。」
正因為她從出生起就成長在那種被忽視被壓迫的環境中,知曉得病有多麼的痛苦,所以才會竭盡全力地避免自己的女兒去受到傷害。
司徒朝暮也明白自己母親的意思,卻始終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兒:「可如果我那天沒有去喊周唯月出門的話,她或許就可以避免變成現在這樣。」
裴元:「不重要的,沒有這場雨還有下場雨,沒有你也有其他人,她成長在那樣一個家庭裡,這就是她自身的劫數,她避無可避。」
司徒朝暮咬住了下唇,不置可否。
裴元輕嘆口氣,繼續說道:「朝暮,人這一生,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無用的掙扎和愧疚只能讓你身心俱疲。」
道理司徒朝暮都懂,她只是迷茫:「那我以後該怎麼做呢?」
裴元笑了:「不是你說的麼?雖九死其猶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