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5 頁)

一切動作都這麼輕，生怕驚醒了他。到底是怕，不敢，還是、捨不得？

小心翼翼地走過他面前時，她下意識地停頓，用眼角的餘光再次瞥過他的睡顏，緊閉的雙眼上是一對緊皺著的眉頭，到底是什麼讓他在睡夢中依舊、愁眉不展？

禁不住抬起手，她想做什麼？想要替他撫平他的愁眉？

她怎麼就情不自禁了？

忍不住輕嘆一聲，收回手，準備轉身，卻在下一秒再次怔住，與其說怔住，不如說被他突然的舉動所震驚。

“別走！”尹洛凡抬手抓住了她懸在半空的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聲音配合著他的手勁，緊張而急促，蘇青末被他攥得生疼，回身看他時，尹洛凡已睜開了眼，她甚至不知道剛才他到底有沒有睡著，還是一直在假寐？

愣愣地望著他，有很多話想問，卻一句都問不出。問他怎麼回來了？昨天是他救了她？照顧著她？問他、為什麼在憂愁？問他、為什麼突然抓起她的手？

他終於像緩過神來，鬆了手，“幾點了？”

她以為他會跟她用尷尬的語氣說——“你醒了……”，卻沒想到，他卻如此自然地問她——“幾點了？”

曾經多少個清晨，她比他先醒時他都會問——“幾點了？”

這次，他是習慣，還是特意？亦或是不經意？

“8：30。我先走了。”說著她就往門口走，像是要逃，逃出他一次次變幻出的他們的過去。

“你的檔案。”他把那份王爽簽了約的合同遞給她，聲音如泉水般純淨：“以後別再接這樣的生意了。”

以後別再接這樣的生意了。

別再糟蹋自己了。

我捨不得。

為什麼每次和他在一起，總會有那麼多回憶，突然之間的想起，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明明淚意已將奪眶而出，卻生生忍了回去，“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

從沙發裡站起身，踱到她身邊，“你不也想我來麼？”明明想說“因為你在這裡！因為你有危險！”卻換成了一句類似調戲的話語，輕巧地說出口。

她有些不明白地望著他，他卻笑得比陽光還燦爛，什麼也不說。

她就那麼憤憤地看著他，他就那麼調笑地望著她。

眼中呈現的，分明是彼此的倒影。

“你不是回蘇城了嗎？”

“回蘇城一趟，難道就不准我回來了嗎？”

尹洛凡比蘇青末高了一個頭，他目光微垂，疼惜地落在她的眸間，呵護的感覺，似真似幻……

“你有沒有想過回蘇城？”見她久久沒有說話，他又出了聲。

想起這次回蘇城意外發現的事，尹洛凡突然覺得，他和蘇青末之間，或許有轉機。

“我只有一個家，在香港。”

“那可不見得……”他輕聲嘟囔，卻還是進了蘇青末的耳朵，“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很輕，甚至有點後悔問出口，蘇城的東西，她還去在乎做什麼？

尹洛凡心裡暗自道：過不久你就知道了，說不定馬上你就知道了……

輕嘆了一口氣，“你不敢回去，因為你還沒放下。”聲音難得的輕柔，像是在安撫一個離開襁褓的孩子。

“我沒必要回去。”如果說，那麼多年蘇青末已經不是從前的蘇青末，那麼，她唯一沒有改變的，便是那份倔強。

尹洛凡正想說：其實你有必要回去……卻聽蘇青末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對著手機螢幕一愣，還是接通了，看她從原本的淡定到一臉茫然的樣子，尹洛凡心裡暗樂：你的“必要”來了……

“你說什麼？我的房子？”蘇青末很不明白這個從蘇城打來的電話，電話裡的那個房產經理恭恭敬敬地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