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2/3 頁)
o;親自在萬人大會上 點我是&ldo;大鯊魚&rdo;,非要揪出大鯊魚不行!這樣,我就被關起來,恰儈關在過去的實驗室 裡,我自己成了實驗品!解放軍在門外看守,門上挖個小洞監視我。嘿,我例像個原子彈, 絕密品,嚴密看管。開始我還想,我從小參加革命,算個&ldo;者革命&rdo;,搞過原子彈,總理還 接見過我呢。但&ldo;文革&rdo;就是過去的一切都不算,現在說你是什麼就是什麼。許多開國元勛 都成了階下囚,一個臭知識分子算什麼?
後來特務愈抓愈多,實驗室裡關滿了人。白天一人一個很矮的小板凳,坐在上邊讀語 錄,不準動。然後就想自己的&ldo;問題&rdo;,交待,提審,互相不準說話,夜裡直到兩點才許睡 一小會兒,但不許關燈,怕自殺。可我這個人不會瞎編,更不會咬別人,審來審去什麼也交 待不出來。我不知誰是&ldo;特務&rdo;。他們就罵我死硬,等著我的只有&ldo;死路一條&rdo;。給我最大 刺激就是沒多久一次槍斃人的萬人大會了。
這天,&ldo;中央首長&rdo;召開萬人大會,說要槍斃一批人。記得有一個是醫生,是基地的外 科大夫,他給一個解放軍做手術時動壞了,平時最多算個醫療事故,可當時卻是不得了的大 事。他出身資產階級,解放軍是無產階級專政柱石,這叫做階級報復呀!有血債,要槍斃。 還有個大學生,工資低,這人思想素質差些,發牢騷說怪話,說:&ldo;再不給我提工資,我就 把雷管炸了。&rdo;給人揭發,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特務,要搞破壞。雖然只是背地一句怪話,也 不可能去做,但這怪話在當時逼都很難逼出來的,立刻成了罪行最嚴重的現行反革命,槍 斃!
這天會場四周架起機槍,恐怖之極,群眾都很緊張,因為說群眾中還隱藏不少特務,有 許多特嫌分子,誰知誰會被拉出槍斃。我想多半我今天真是&ldo;死路一條&rdo;了。我至今不敢想 當時的感覺,也很難清晰描述那感覺,大概由於面臨死亡,大腦一片混亂。只聽會上一個個 宣佈罪行,執行槍決,我彷彿只等著他們叫喊我的名字了。那個外科醫生,說怪話的大學 生,都繪拉到萬人大會不遠的地方當場槍斃了。槍聲聽得很清楚,沒有輪到我……槍聲過 後,他們圍起我來,對我說:&ldo;聽見槍聲了嗎?&rdo;我說:&ldo;聽見了。&rdo;他們說:&ldo;再不老 實,第二天就是你!&rdo;跟著就對我展開一場聲勢潔大猛烈的批鬥。
雖然他們沒有槍斃我,但這件事給我很深的創痛。我這人活著,可是我心中很多東西被 擊碎了。子彈從我的命運旁側擦過,我不可能不思考我以前從來沒有深思過的問題。
此後很長一段時期這裡依然處在大恐怖中,還在抓特務,又抓&ldo;五一六&rdo;。有人逃亡, 想到北京上告,但周圍的糙原是沒邊的,逃到哪裡去?他們開車四處追捕,抓回來就要死去 活來地打。有一個復員軍人給打得忍無可忍,操起鏟子拼了,當然拼掉的只是他自己。特務 愈抓愈多,我就不那麼重點了。新抓的總是一時的重點,總更有搞頭。沒事時,我就用腦子 想想技術問題,這時事業已經一片渺茫,但一有時間,腦子就愛在自己感興趣的技術裡轉一 轉,這也許是知識分子的一種習慣,一種慣性,也許潛意識裡我對事業還沒有完全死心。此 外,我惦記的唯有愛人,她在哪兒,做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她的情況。我想到她在擔心 我,那才是難過極了。後來,基地搬家,就被押上一節運煤的貨車上,和別的&ldo;特務&rdo;一起 運到山溝裡。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繼續過了一段捱整的日子。
直到林彪事件出來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