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3/4 頁)
,王道容只拿它換了一些錢財,糧食,一口鍋。他本來還想換一輛小車一匹小馬,趕路的時候多少方便一些,惜未曾如願以償。
這對玉佩其實本是他南下建康時,帶給顧家女,也正是他未來妻子的禮物。
他和顧妙妃只在幼時見過幾次面,聽王羨說他幼時與顧妙妃關係極好,兩個小孩子經常一起玩耍射箭習字。
但王道容卻全記不得了,他長大之後隨許衝四處雲遊,一年與顧妙妃見不得幾次面。
他換了玉佩,又用為數不多的錢財買了一壺酒。
慕朝遊看著心裡很彆扭。
他們如今朝不保夕,他竟然還買什麼酒,她心裡有點兒牢騷,她知道這是他的玉佩,他的錢。
她不好意思開口說些什麼,只是在心裡腹誹。
王道容任誕。
時人好飲,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在建康有幾個朋友,見面時總要共飲上半天的光景。這一路而來,朝不保夕,又沒什麼新鮮的,他自然而然便想要寄情於酒。
他任誕,但並不荒唐。
素日裡作出那些狂悖之舉,多為沽名釣譽。
其實,他心裡很看不上幾個所謂的名士,也包括他王氏那幾位大名鼎鼎的家族伯長。
為了養名,他需風流高邁,而有些時候,時事又需要他沉穩有禮,進退有度。
他要在該糊塗的時候糊塗,該清醒的時候清醒,既不過分浮誇,又免過於恭謹落入“俗物”的窘境。
他是王家子。
齊心勠力令王家更上一層樓,不墮
琅琊王氏的風流,是每一個王家子的責任。
他性子憊懶,對萬事萬物都淡淡,不執著,無目的。
因此,他便以此為己任。
如今一朝落難,無人再識得他王六郎。
他面前只有一個天真到極致的女郎。
他不必偽裝,只需縱情任性。
在慕朝遊面前,王道容多少有點混不吝起來。
沽了酒之後,他們繼續出發。
少年雙袖飄飄搖搖,走在田埂上,烏髮披散,邊飲邊走,間或清嘯,白面板,長眉俊目,恍若神仙中人,酒讓他有些飄飄然了,眉目愈發淡然朦朧,高遠難辨。
他唱歌。
“白骨不覆。疫癘流行。
“市朝易人。千載墓平。
“行行復行行。白日薄西山。”
他的嗓音清朗,遙遠,但鬼氣森森。
他一喝酒,就好像陷入了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世界,看不見道旁的事物,也看不見慕朝遊。
慕朝遊看他像個醉鬼一般,搖搖晃晃地行走在道旁。
她覺得這樣不行,他的傷還沒好全,流亡的道路上隨時會有危險出現,不說等入夜之後的群魔亂舞了,如果又有流匪攔路,她要怎麼帶一個醉鬼逃生?
“你別喝了。”她勸他。
王道容掀起朦朧的醉眼,無聲詢問。
他喝得滿身酒氣,白皙的臉泛起淡淡的薄紅,有些迷糊了。
“你是誰?”他看她的目光帶點蔑視。
她勸不動他,只能伸手去奪他的酒囊。
“還我。”王道容說。
她不給。
王道容:“……”
他眼睫動了動。
沒和她計較,也沒生氣。他的思維因為酒精有些遲鈍,皙白的臉只是有些困惑和不解。
從沒有人敢奪他的酒,他甚至有些委屈。
慕朝遊比他更委屈,她快氣死了。
她感覺自己就是在和一個醉鬼說話。
她心不在焉,崴到了腳,走不動了,坐在路邊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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