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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天氣還是很涼。蘇言風依舊一身白衣,車簾掀起一個邊角,看向外面。
一抬眼,跟馬車外的韓成業的眼神撞個正著。沒等蘇言風說什麼,對方輕哼一聲,夾了下馬肚子,向前走去。
蘇言風默默將「韓將軍好」咽回肚子。看來自己的名聲確實不怎麼好,貓嫌狗厭的。
兩個時辰後,隊伍到達慧鳴寺。
住持早早在寺門口等候,雙手合十,微鞠一躬:「老衲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注意到蕭祈身後的蘇言風,住持眼裡閃過一絲探究。
蕭祈沒解釋,蘇言風也沒說話,跟著進了寺內。
以防萬一,同時也為保清靜,慧鳴寺會閉寺七日,期間任何人不得擅入。直至皇上祈福結束,才會重新開放。
而蕭祈要做的,便是齋戒六日,在第七日,由濁塵法師主持祈福儀式。
寮房已經收拾好,雖然不知道蘇言風的身份,但看他能亦步亦趨跟在蕭祈身邊,必定很尊貴。便將他安排在了蕭祈隔壁。
齋戒從明日算起,今日舟車勞頓,用完素齋後,一行人早早歇下。
蕭祈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由遠及近的一串腳步聲讓他睜開眼睛。沒過一會兒,熟悉的聲音響起:「皇上,你睡了嗎?」
蕭祈勾了勾唇,翻身下床,開啟門,蘇言風抱著被子站在門外,可憐兮兮:「臣冷,要皇上摟著睡。」
「來寺廟就是做刻苦來了,這麼嬌氣怎麼行。」蕭祈嚴肅教育。
寮房確實比不得朝露殿。房間簡單粗陋,地龍燒的也不熱,到了晚上會很冷。
蘇言風可不管那些,猛地躥到蕭祈身上,掛住:「臣沒穿鞋,凍腳。」
蕭祈無法,雙手抱住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抱進屋。
蘇言風鑽進蕭祈的被窩,縮成一團:「還是皇上的被窩暖和,皇上進來就更暖和了。」
「怎麼,把朕當成湯婆子了?」蕭祈失笑。
「臣不敢。」
事實上,蘇言風敢得很。一整晚都牢牢抱住蕭祈,窩在他懷裡,不停汲取溫度。
蕭祈半夜被勒醒,感受到噴灑在頸窩處的氣息,歇了叫醒對方的心,小聲咕噥:「這般怕冷,屬貓的麼?」
卯時不到,蘇言風被吵醒,借著微弱的燭光,看清蕭祈正在穿衣服,打了個呵欠,問:「皇上怎麼醒的這麼早?」
蕭祈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蘇言風坐在床上,一手撐著床面,身體傾斜著,低側的衣服順勢滑下去,露出渾圓白皙的肩頭。眼裡蓄著水汽,濕漉漉的,正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急忙收回眼神,平靜道:「去誦經堂誦經,你繼續睡。」
誦經、打坐……總之廟裡的和尚做什麼,蕭祈也得同樣。挑水砍柴這些體力活除外。
「皇上還會誦經?」蘇言風驚訝。
「不會。」蕭祈邊穿衣服邊道,「聽就行了。」
跟蕭祈一樣,蘇言風也不信神佛鬼怪,因此從來沒去過寺廟道觀這些地方。頓時來了興致:「臣也去!」
「去就快些穿衣服,遲了會被責罰。」
蘇言風從床上下來,著急忙慌穿衣服。
到達誦經堂,蕭祈走到最前面一排的蒲團,盤腿坐好,蘇言風比葫蘆畫瓢,坐到蕭祈身邊。
很快,梵唄之聲飄蕩在誦經堂。
起先蘇言風還興致勃勃地聽著,後來實在聽不懂,開始溜號,再後來便打起了瞌睡。
即將與周公相會之際,被一股力道拽醒。睜開眼睛,見蕭祈抓著他的手腕,示意出去。
蘇言風趕忙站起身,跟著蕭祈走到外面,自知理虧,小聲為自己辯解:「臣沒睡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