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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代的兩室一廳，地上鋪著小塊花磚，臥室裡的床單還印著某某鋼廠第幾生產大隊。有冰箱，電視，洗衣機，老式沙發上罩著刺繡沙發罩，還有一部沒插線的座機電話。所有的窗子都被欄杆封上了，有幾扇根本就打都打不開。

&ldo;被關過幾次?&rdo;

關藏想了一下，說道：&ldo;有一部分時間在這裡長大的。&rdo;說完指指樓上，&ldo;四樓屬於我媽媽，五樓屬於我外婆。外公後來把整個單元都買下來了，不讓外人進出。&rdo;

他抬頭看看天花板，&ldo;沒有監視器嗎?會有人來給你綁床上打鎮定嗎?&rdo;

&ldo;倒也沒那麼誇張，只是想讓我禁足罷了，又不是真的怕我做什麼。&rdo;說完自己先笑了，&ldo;我也還沒有想要做什麼，不然早就跑了。&rdo;

他曲著兩腿坐在並不柔軟的小沙發上，撐著頭問關藏：&ldo;你覺得你自己有病嗎?&rdo;

關藏歪了下腦袋：&ldo;有點不大正常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正常是什麼。&rdo;

他看了關藏半天，&ldo;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誠實，幾乎跟錢一樣喜歡了。&rdo;說完溫柔地笑：&ldo;現在因為你的誠實，而有點喜歡你。&rdo;關藏撲過去，咬他嘴。他一邊掙扎一邊講，&ldo;我沒帶那麼多套子!&rdo;

關藏把他弄了一通，滿足了。他疲累不堪地橫躺在沙發上，長度不夠，頭和腿都超過了扶手，罵自己：&ldo;我他媽的，這不是送炮上門嘛。&rdo;

脖子上一涼，他把眼睛睜開，看見關藏兩手捏了一根項鍊，&ldo;送你的，美美。&rdo;

他坐起來，接在掌心裡，&ldo;金的?&rdo;

&ldo;嗯，很適合你吧，小心臟。&rdo;

&ldo;為什麼是心臟?這麼迷戀?&rdo;

關藏跟他擠在一個沙發上，把他抱在腿上，手貼著他心口。

&ldo;是羨慕，求而不得吧。愛麗絲還在的時候，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用聽診器聽她的心跳。有時候很微弱，有時候又很雜亂，我很希望她能有一顆健康強勁的心臟，像恪己這樣，生機勃勃，簡直會跳出來咬我一樣。媽媽身體也不太好，在離世前就只能臥床，我看著她們兩個一點點地虛弱下去，而無可奈何。&rdo;關藏把耳朵貼上去，&ldo;我從小參加很多次葬禮，看著他們一個個心跳停止，逐漸冰冷，死亡，離開我，存在的痕跡逐漸從我的生活中消散……這對我來說似乎變成一件平常的事情了。所以我好羨慕，擁有這樣心跳和體溫的人，而恪己你‐‐&rdo;關藏看著他的臉，輕輕地說，&ldo;我羨慕的，我追求的，都在你身上，你是我能夠想像的全部，又總是超過我的想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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