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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總看起來格外年輕的一段日子，喬治記得老總的體重輕了，面頰紅潤，那些與他相交不深的人總是為他的好氣色向他恭賀。也許只有喬治曾經注意到在那些日子裡，老總的發線總是滿布汗珠。

這份檔案依其陳述看來，是要呈送給蘇聯最高司令部，內容是蘇聯海軍最近在地中海及黑海的一次演習。在萊肯的卷宗裡，這份檔案的記錄為&ldo;第一號報告&rdo;，標題為&ldo;海軍&rdo;。幾個月來海軍總部一直向&ldo;馬戲團&rdo;催索有關蘇聯這次演習的情報，因此它才被冠以相當重要的標題。然而喬治卻一眼便看出了其可疑之處。這份記錄雖然詳細，卻都是喬治毫不瞭解的東西：岸對海之打擊武力、敵方警報系統的無線電放射能，以及平衡得叫人覺得恐怖的高等數學。即使是真的，它也象沙金一樣，何況並無任何理由足以假定它是真的。每個星期，&ldo;馬戲團&rdo;都得處理幾十件毫無用處的所謂&ldo;蘇聯檔案&rdo;，大部分都是情報販子提供的，有一些是盟國的情報組織故意洩漏的，還有一部分則是蘇聯捏造的假情報。其中極少包含真實有用的資料，即使有，也多半都是在被棄之後才發現。

&ldo;這是誰的縮寫姓名?&rdo;喬治指著頁邊一些俄文字母問道：&ldo;有人知道嗎?&rdo;

老總的頭往普溪一偏說：&ldo;問那位權威，別問我。&rdo;

&ldo;沙樂夫。&rdo;普溪說：&ldo;黑海艦隊的海軍上將。&rdo;

&ldo;上面沒有註明日期。&rdo;喬治觀察到。

&ldo;這只是草案而已。&rdo;普溪頗為得意地回答，土腔比平日更濃。&ldo;沙樂夫簽的是星期四，最後電文指出這些修正在下星期一發出，發電日期也一樣。&rdo;

今天才星期四。

&ldo;這份情報是從哪裡來的?&rdo;喬治仍茫無頭緒。

&ldo;普溪覺得不便說明。&rdo;老總說。

&ldo;我們的評價員怎麼說?&rdo;

&ldo;他們還沒看到這份檔案。&rdo;普溪說：&ldo;而且永遠也不會看見。&rdo;

老總冷漠地說道：&ldo;不過，我們的好朋友，也就是海軍情報處的黎列已提出初步意見了，不是嗎，普溪?普溪昨晚已經把這份檔案拿給他看過，同時喝著粉紅色的琴酒，是吧，普溪，在旅行組?&rdo;

&ldo;在海軍總部。&rdo;

&ldo;黎先生是和普溪同鄉的蘇格蘭人，一向不輕易讚美別人。然而半個鐘頭前他打電話給我時卻極盡諂媚之能事，甚至還向我道賀。他認為這份檔案是真的，並請求我們，不，應該是請求普溪的應允，將這件情報對他的海軍將領們報告。&rdo;

&ldo;這不可能。&rdo;普溪說：&ldo;只能讓他過目而已，至少這一、兩個星期之內不準宣揚。&rdo;

&ldo;這東西炙手可熱，&rdo;老總解釋道：&ldo;因此在發布前得先冷卻冷卻。&rdo;

&ldo;但是這情報究竟是由何處獲得?&rdo;喬治不死心地問。

&ldo;哦，普溪已經編了個化名，你別擔心。我們編造化名的速度快得很，不是嗎，普溪?&rdo;

&ldo;但是來源是什麼?誰是主管的官員?&rdo;

&ldo;聽著吧，你會喜歡的。&rdo;老總在一旁說。他已怒不可遏，他們結識那麼久以來，喬治從未見過他生這麼大的氣。他那瘦而長著黑斑的雙手發著抖，平常頗為死板的眼睛則冒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