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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劃,你別動他。」陸鳴殊將刀尖對準自己的臉,忍不住望向面前的男人。
顧潯也很深地看他一眼,眼神裡好像藏著許多的話,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最終只是笑了笑,很輕地叫了聲他的名字:「陸鳴殊。」
「不要,阿潯——」陸鳴殊好像猜到他要什麼,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顧潯拖著凳子用力撞向穆慈心,「阿潯——」
然後一切開始變得模糊混亂,他好像看見穆慈心趔趄著倒在茶几旁,也看見她手裡的刀扎進顧潯的後背,還看見發了瘋的自己衝過去將穆慈心撞開,緊接著那把刀好像就扎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聽見外面傳來嗚哩嗚哩的警笛聲,也聽見顧潯在他耳邊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陸鳴殊!」「鳴殊!」「圓圓!」「陸鳴殊……」
一聲又一聲,帶著血、帶著淚,遙遠又模糊。
「阿潯,你可以不可以、再愛我一次……我等不急追你了,你可不可以愛我……」
「可以!我愛你啊,我愛你啊陸鳴殊,我一直愛你!睜開眼看看我,陸鳴殊,你看看我……」
「阿潯,我好疼啊……」
「你能不能、親親我……」
好冷。
好黑。
我在哪裡。
我好疼。
陸鳴殊從混沌的黑暗中醒來,可是眼前仍舊是一片黑,他茫茫然地望向四周,發現自己又被困在了冰湖裡。
又?
為什麼要說又?
陸鳴殊奇怪的想著。他又冷又累,身上也莫名其妙地覺得疼,冰面下的湖水冷得徹骨,像千萬根細針扎進他的每一寸面板,連骨頭縫裡都滲著疼。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雲層覆蓋在半空,很厚、很重,黑壓壓的一片,把月亮整個擋住,一絲光亮也透不出來,只有岸上一盞不算明亮的路燈透著橘黃色的燈光。
一切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模樣,陸鳴殊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經無數次經歷過這樣的場景,知道接下來冰面會碎裂,他會墜入湖底,然後永無止境的墜落、再墜落、不斷地墜落下去……
他甚至已經提不起力氣去掙扎求救,等著既定的命運降臨。
幾十秒後,他預想中的事情成了真,冰面猝然迸裂,陸鳴殊譁然一聲落入湖中,刺骨的冰水漫過他的發頂,缺氧和寒冷讓陸鳴殊逐漸意識不清。
——我要死了麼。
——會有人發現麼。
——會有人在意麼。
在這段被無限拉長的時間裡,陸鳴殊心裡湧上某種奇怪的感覺,有些害怕、有些孤單,更多的是遺憾。
他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事、什麼人,胳膊下意識朝上伸了伸,彷彿是想在最後的時刻抓住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撲到冰面上朝他伸出手,想將他往上拉:「陸鳴殊、陸鳴殊……」
那人還不斷叫著他的名字,一聲聲,溫柔的、縱容的、憤怒的、絕望的……
——是誰。
——誰在叫我。
——我好疼啊……
陸鳴殊茫然地向上張望著,那人身上鍍著光,耀眼得讓久困於黑暗中的他一時睜不開眼。
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那是顧潯。那是他心上缺失的那一塊。
始終空落落的心在這一刻被填滿,所有的遺憾也瞬間消融無蹤。
「顧潯,我好疼啊。」也有點怕。他想再牽一牽顧潯的手。
而顧潯也終於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緊、很用力:「陸鳴殊,我抓住你了,別怕。」
微涼的唇瓣落在陸鳴殊的眼睛上,一同落下的還有一滴滾燙的眼淚。
夢裡的顧潯親了他,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