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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他也一直這樣,理所當然地伸手討要,反正父母也不會拒絕。沒有生活的壓力,他整日裡和狐朋狗友喝喝小酒尋歡作樂,像個真正的紈絝子弟。當人沉浸在這種快樂以至於麻木的生活中時,就會有多餘的腎上腺素叫囂著渴望刺激。他的朋友帶他去賭,那種幾萬上下的炸金花,真是刺激,一個晚上可以是貧民窮鬼也可以是百萬富翁。一開始他是常勝將軍,可是後來就一直輸,越輸越想翻盤,終於有一天發現自己已經無力負擔了,只能再次向父母伸手。可是這次數目太大了,連他大哥都驚動了,雖然幫忙還了債可也捱到一頓臭罵。那是他第一次被罵,他自知理虧消停了好幾個月。後來也都是小賭怡情,再沒有過那樣大的虧空。逐漸這種小刺激也習以為常變為每日生活時,他又開始覺得無聊,想要找點別的新鮮東西。於是在朋友的帶領下去了一家酒吧,那裡的音樂聲震天響,男男女女在舞池裡群魔亂舞在昏暗的角落肆意□□。朋友給了他一杯酒,說是助興用的,他喝之後的確快活了一個晚上,然後就想快活第二個第三個晚上。直到他每天都想去那個酒吧喝酒時,他的朋友才告訴他,那是□□。就這麼稀里糊塗地他吸毒了。
漸漸他也不賭了,家裡給的錢他都拿來買必須品。本來靠關係找到的那份工作他也不去做了,因為他的毒癮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和正常人在一起他覺得不安全,只有和那些騰雲駕霧的朋友在一起他才覺得是找到了同類。生活更加捉襟見肘,那些人也不肯賒欠帳,吸不到的那些日子裡他難過得想要用刀子剜自己的肉,這次他是不敢和父母說了。說了就等於承認自己一腳踏入歧途,父母不知道他就還是家裡受寵的麼兒。又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說,你拉來生意我們給你算提成。那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也只是朋友拉來的一單生意而已。可是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沒那個決心回頭。他學著當初那個朋友的樣子,拉人來酒吧,陪他們喝酒看他們上癮。他很愧疚,但是這些愧疚在又能吸到那一口的瞬間煙消雲散。直到有一次,他勾上了一個朋友去酒吧,朋友是他以前關係很好的同學,多年不見。他故技重施,可是又在朋友走出去給家裡人打電話報平安的時候,動了惻隱之心,漏了餡。朋友立刻逃出去出去舉報了酒吧,老闆恨他壞了生意,至此黑白兩道他都是死路一條。東躲西藏,想起來了這個多年未回的家。
他突然也開始恨,恨從小父母的溺愛縱容,如果當初他們也像管教大哥一樣管教他,那麼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第12章 第 12 章
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人的性格和行為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環境的影響和掣肘,但是同時,人的所作所為又都是個人自由意志的產物。那麼到底是誰該對一個失敗的人負責呢,是社會環境還是自己?
顧濤想著,即使當初他的父母沒有寵溺縱容,他也不會長成什麼好人吧,但是他也沒有想要長得現在這麼壞啊。旁人看來風華正茂的年紀,他卻在這幽暗的角落體會窮途末路的絕望。
喝完粥,顧濤第一次開啟水龍頭洗了碗。夏天的水帶著溫潤的觸感,流過他不沾陽春水的十指,他拿起一旁的絲瓜瓤擦洗著碗。原來也沒有那麼難,是不是其實踏踏實實地做個人也沒有那麼難。
在門廳裡寫作也顧行止面如沉水,心裡卻計較著一大堆小九九。他本來是想要過完生日才走的,第一年來的時候周雲起不知道他的生日,沒有準備生日禮物就算了。但是今年他早就暗示過周雲起他要在這裡過完生日再走的,雖然現在還沒有到他生日,但是他今天就要走了周雲起至少應該有所表示了吧。他也不會白拿人家的,他準備收到禮物之後再問問周雲起的生日,這樣他可以在下次來的時候把禮物補上。
顧行止將暑假作業本合上,像拍驚堂木一樣重重拍了一下作業本,示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