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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做到這個程度?那些官吏眼睛裡裝滿了江山,手裡卻連一支筆也沒有力氣握,不過是尸位素餐的草包罷了,在一眾草包裡,出個石猛,便如眾星捧月,多難得啊。”
陸綽說得風輕雲淡,可長亭卻想起了今夜在茶鋪之中陸綽那似如釋重負,又似悲憫蒼生的神態。大晉流民動亂,苦的是天下蒼生,江山需要一個英雄,或是梟雄崛起安定,平成陸氏不會摻合進這攤渾水裡,可陸綽終究脫不開俗世,他希望這個人是石猛?
長亭緊蹙眉頭,心裡慌兮兮的,無端覺得可怕。石猛一連串的手段,好像全都藏在霧氣裡,迷濛之中看不見首尾。
陸綽曾說過,任何事都有跡可循的。
深夜截下陸家,率先挑釁,引起陸綽注意,再示弱恭謹,以天下大義曉之動之,幾手手段都用極具體細緻的方式完成。
潤物細無聲,就算看透了其中用意,又能怎麼樣?
“那父親要給他嗎?”
長亭斂了斂長裙,小聲問。
陸綽神色如常,“他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唯獨要借陸家的名和勢,不可以。”
長亭說不出來為什麼,可就是理解陸綽這句話。
小姑娘若有所思,陸綽扭身看了眼更漏,揚聲將陳嫗喚了進來,“時候不早了,該服侍姑娘就寢了。”
待長亭走得遠了些,長英才神情執拗地開口出言,“我承認石猛手段了得,可石閔將眼神放到阿嬌身上,讓兒十分不舒服。”
聯姻是兩個家族相連線最便捷,最直接的方式。可他萬萬沒想到,石猛會把主意打到陸家嫡長女身上。
陸綽笑起來,“石猛要漫天要價,我們自然可以坐地還錢。阿英,你牢牢記住,士族和商賈沒有區別,世人賦予他們高低之分,列出三六九等來,我們可以遵循這世間生存的道理,可這裡必須清醒。”
陸綽手指前額,輕聲告訴長子,“頭腦必須清醒,除了自己,這世間所有的褒義、榮譽、地位,都還不足以衝昏你的頭腦,攪亂你的思維。”
一語言罷,再輕叩窗板,稍隔半晌,外有將士答了個“是”,陸綽將青瓷茶盞放置於前,沉聲吩咐道,“儘早打點好車馬兵糧,明日天一亮,便去東市集,查問也好,探聽也罷,我需要知道庶民真實的生存狀況。再派人策馬去追派送出去的信件,加我口信,開通平成向中南的商口,再多闢出一條向南驛道,現在就讓二爺著手備著了,等我到平成,我要看到結果。”
不能借名。但是開啟商口,再闢驛道,擺明了是在實處給石家好處啊!
陸長英長嘆一口氣,再聞陸綽後語。
“讓周管事備禮,把我的那對古白玉扳指翻出來,哦,還有把長茂的八字庚帖寫在紅紙上折在香囊裡。”
長英頓時大愕,陸綽要讓陸長茂與石家結親!?石猛就只有一個嫡女,不可能從石家別房裡選了。
這就是陸綽的坐地還錢?
石猛會不會買賬?
大約是不會的罷,士族的庶女好嫁,是因為姑娘嫁出去了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士家女縱然庶出,也是規矩和體面教養大的,可操持家業也可相夫教子。陸家庶出的姑娘嫁到下等士族,或送進宮裡,或是嫁到有官職的普通官吏之家都是有的,娶士族的庶出姑娘其實很實惠。
可嫁到門閥裡當庶子媳婦,一輩子便如板上釘釘,一眼就能看到頭了——安安穩穩卻庸庸碌碌地過一生,對母族對外家,並沒有任何助益。
石家沒必要用唯一的嫡女,來換一個陸家的庶子。
長英默了一默,未曾再言。
士家子享受了家族的庇廕,自然應該毫無怨言地承擔起對家族的義務——連陸綽都只有在真寧大長公主的安排下娶進符氏,那陸長茂根本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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