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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笑:「哪裡哪裡。」
辜夫人下巴微微抬了抬,看看眼一半濕潤一半乾燥的地磚,平靜道:「我兒去祠堂,不是知錯,只是孝道為先罷了,國公爺自然不會高興。」
李嬤嬤恍然:「……就不知國公爺因何生氣?」
辜夫人:「生氣?他那不是生氣。」
李嬤嬤不解:「那是?」
辜夫人抬了抬眼皮,前頭的走廊看不見盡頭,暗沉沉的,透著了無生氣的冰冷。
辜夫人垂眸,道:「不過是不喜…異數罷了。」
李嬤嬤聽不懂這話,辜夫人好像也沒有再往下解釋的意思。
兩人緩緩往祠堂方向行進。
瑟瑟夏雨落下。
今夜有些冷了。
「嘎吱」一聲。
門開。
雨夜的風吹入,腳步聲也隨著入內。
只辜夫人另一隻腳還未完全踏入。
辜長思的聲音便是響起。
「母親。」
辜夫人看著未有轉身還端正挺拔的跪在祖宗祠堂前的辜長思,冷硬的語調淡了些:「我兒未有轉身,怎知是我?」
辜長思還是未有轉身。
「母親親手做的玉葉羹,孩兒聞得出來。」
聞言,辜夫人難得展露些許笑意,提著食盒走到辜長思身邊,在其跟前放著。
辜夫人剛想給辜長思擺上吃食,辜長思卻道。
「母親不必,這般做法,父親不會高興的。」
辜夫人的手一頓,幾息後,保養極好的修長手指還是從裡面拿出了那盅玉葉羹。
「旁的可以不吃,這個你好久沒嘗了,留著吧。」
辜長思垂下眼瞼,光潔的下巴點了一下。
辜夫人放下玉葉羹後,也沒走,而是立在一旁,抬眼看了下滿牆的祖宗牌位,道。
「為何要去做你父親不喜的事?」
不喜的事。
北佛院祭奠戰死將士們的事。
辜夫人嘆了口氣。
「你知道的,你父親不喜你對旁人有過多的情感關注。」
或者說。
辜家人,要的就是無情冷漠。
辜家從起勢到如今鐘鳴鼎食,路途自然不是光明坦途。
其中的腥風腥雨,比之皇族爭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前朝便有史官起底記錄辜家的興榮歷史。
辜家最早的先祖活在是在大一統之前,諸侯還在群雄爭霸之時的年代,他是王族不受寵的公主之子,自小便見母親被關在冷宮,外祖父冷漠,母親的各路兄弟姐妹皆是冷嘲熱諷。
感情薄涼的種子似乎從先祖這裡就埋了下來。
其後,王族覆敗,辜家先祖逃亡投奔於某諸侯國君,大展鋒芒,被提重臣,接著,先祖五代輔佐諸侯國君一統天下,奠定其累世公卿的地位。
但這一段歷史裡,辜家內裡兄弟相殘不在少數,因是諸侯紛爭,辜家內部兄弟,不是都想支援先祖輔佐的諸侯國君,明面上出走的,戰場見,這是光明正大。
可也有那想暗殺家主,直接搶下辜家勢力收歸己用的,亦不在少數。
更別說,之後,有一任辜家嫡系兄弟中的哥哥,直接分割勢力,外立為王,想與當時的皇族和在京城裡的辜家抗衡。
那一任的辜家嫡系兄弟倆都是狠人,這個弟弟當時尋了個由頭,打著親情牌將外立為王的哥哥騙出來見面,直接當場將哥哥毒死,大義滅親,收歸哥哥勢力為己用,並當上了新任辜家家主。
至此,親情於辜家人而言,宛如薄紙。
更別說,更為脆弱的友情與愛情。
不論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