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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錯,是跟我合作那個小護士的錯,她太緊張,以至於將腎上腺素的劑量弄錯了。”
“你沒經過任何醫生的允許擅自割開一個人的肚子,你的意思是這樣?你還覺得你這麼做沒問題?”我正色說,“簡直亂彈琴,你這是對病人生存權的漠視。”
“得了,別又來一個說教的。醫生如果尊重病人生存權,那醫學就無法進步。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每一種新的治療法不是建立在對無數病人進行試驗的基礎上,而這些試驗,很多不是為了治癒,只是為了記錄資料。”
我沉默了。
“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呸,這不過是全社會編造的又一個大謊話,”少年咯咯地笑。
“但我還是覺得,將謊話重複一萬遍它會成為真理,”我對他說,“這句話重複了不只一萬遍。”
“哦?所以你站在這憑弔你弄死的病人?”他尖刻地嘲諷我。
我閉上眼,又睜開,不再搭理他。
“喂,那個病人真的很重要?”他拿胳膊肘碰我,“你認識他?他是你朋友?”
“不認識。”我啞聲說,“我只記得他年紀比你小一點,看起來發育不良,面板白裡透著青。”
“你對他幹什麼了?”
“在他術後的關鍵時期,我沒在這。後來他出狀況了,搶救不過來。”
“於是你就不斷假設如果你在就好了,如果當時你沒離開就好了,是這樣沒錯?”
“沒錯。”
“我也有過一次這種經歷,”少年輕聲說,“在我小時候,那會我哥還住家裡,我有點怕他,不過可能渴望他喜歡的**更多點也說不定,反正那時候我一天到晚找他的小麻煩,他從來不理會我,哪怕我把他的書丟到地上,把水灑到他被窩裡,拿鋼筆塗黑他的照片,他都不搭理我。我越來越憤怒,但我對哥哥毫無辦法,我求助於我媽也無濟於事,我想,也許我們家,哥哥只會對父親的話有所重視。後來有一天,在他又一次無視我後,我給父親打了電話,邊哭邊說哥哥欺負我,還欺負媽媽,請爸爸回來救我們。結果父親真的回來了,他暴跳如雷,狠狠打了哥哥一頓,然後把他趕出家門。”
我挑起眉毛,轉頭盯住他。
少年垂下頭說:“我跟你一樣,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當時不打這個電話就好了,如果我當時只是走開然後玩自己的玩具就好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問他:“你的意思是,傅一睿被趕出家門都是你害的?”
“大概是吧。”他咵嚓咵嚓地嚼著硬糖。
“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打電話跟你父親告狀?還會說這麼嚴重的話。”
“哦,這個啊,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暗示過我可以找父親告狀。”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
我思緒有些亂,卻還是說:“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後悔?”
“不知道,”他迷茫地說,“我也不知道這種情緒算不算後悔,但我想,如果家裡有個哥哥的話會不一樣吧,即便他冷冰冰的也無所謂,也許我能成長為另一個人呢。”
我慢慢咀嚼他這句話,忽然笑了,點頭說:“你說得對,傅一睿那個人,有他和沒有他,確實會大不相同。”
“切,”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嘀咕,“虛榮的女人。”
“嗯,這個虛榮的女人也許會邀請你去跟她和她男友共進晚餐,你會接受嗎?”
少年意外地瞪大眼,看著我,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我笑了,說:“當然,你如果多點恭維話,這個邀請會來得更快些。”
“你,你說真的?”他結結巴巴地問。
“不一定哦,”我說,“不過如果它是真的,我建議你修修髮型,換一套不見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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