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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悠悠笑了笑，沒有說話。

放學的時候，同學差不多都知道葉悠悠騎著腳踏車上學的事，眼裡各自透著羨慕。倒叫葉悠悠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考第一沒什麼人問，騎輛腳踏車倒有不少人來問的。

葉大妞在葉悠悠回小灣村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一看到她就沖了過來，道路不寬，她往中間一站，葉悠悠也只好下車。

&ldo;你，真的來上初中？&rdo;葉大妞現在都處於魔怔當中，早上就傻了，中午知道葉悠悠考了第一，更是傻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覺得，她該攔下她問一問。

&ldo;我為什麼不能上初中？葉家出不起錢，我姥出得起，行不行。&rdo;葉悠悠看著她似笑非笑，&ldo;又想問我借什麼？&rdo;

&ldo;誰，誰稀罕你的東西了。&rdo;葉大妞跌跌撞撞的走了，一路都在回頭看，葉悠悠身上的變化，實在讓她深受刺激。

&ldo;這是咋了，臉色跟撞了鬼似的。&rdo;金翠剛擺好桌子端菜，就看到女兒神魂顛倒的樣子回來。

&ldo;跟撞鬼也差不多。&rdo;葉大妞一口氣把葉悠悠來上學又考了第一的事說了出來。

金翠&ldo;啊&rdo;了一聲，&ldo;不可能吧，就她。&rdo;

在葉家人眼裡，葉悠悠永遠就是那個象灰老鼠一樣沒有任何存在的小姑娘。除了幹活，就是捱打，最好的命運大概就是到了年紀嫁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前提當然是對方能拿得出老太太要求的彩禮。否則，就連這點好運也不會有。

現在居然騎著腳踏車來上學，還能考第一，簡直是魔幻。

一家人要等到葉建國回來才能吃飯，葉茂當然不用等，但他上的是倒班，時間跟大家對不上。什麼時候下班，金翠什麼時候伺候他吃喝。

葉建國回來聽了，卻是眼睛一亮，拍了一把妹妹，&ldo;誒，你讓她把腳踏車借給我使幾天。&rdo;

葉大妞眼一翻，&ldo;你不記得白襯衫的事了？&rdo;

金翠也按住葉建國，&ldo;你現在是有工作的人了，可不興亂來。腳踏車咱慢慢攢，等你結婚，指定能攢得到。&rdo;

父子兩個人的工資呢，還怕攢不到一輛腳踏車，金翠想的很美好。

卻沒看到葉建國臉上陰鬱的表情，好不容易可以領工資，過上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的日子，還要他攢錢，這日子還怎麼過。

這一頭，葉悠悠還沒騎上腳踏車呢，又看到熟人，不得不再次停下來。

&ldo;我說怎麼看著眼熟，果然就是你，來來來，到阿姨家裡吃個水果再走。&rdo;看了一場熱鬧的，正是肖雲。

&ldo;肖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不然家裡人會擔心的。&rdo;如果說有一個人是葉悠悠最想躲開的，肖雲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ldo;沒事，吃口水果能費什麼事。&rdo;肖雲的熱情讓葉悠悠沒法拒絕，只好跟著她進屋。這才發現，肖雲家的後門，就開在這條路上，她來回多少趟，都沒認出來。

&ldo;沒認出來吧，不奇怪，等你對清水鎮熟了，就知道了。&rdo;肖雲引著她進屋。

既然是第三回見了，葉悠悠也好奇道：&ldo;怎麼每次都是肖阿姨一個人在家。&rdo;

&ldo;我男人啊，在電廠上班，一二個月能回來一次我就阿彌陀佛了。&rdo;

葉悠悠更奇怪了，家裡有人在電廠上班，還用得著拿小黃魚還換糧食？

似乎是知道葉悠悠的疑問，肖雲嘆了口氣，&ldo;半路夫妻，也就是前不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