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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將手伸了進去,裡頭藏了個藍布包袱。清遠知道這是師傅為防萬一給自己留的,此時他等不到師傅,本就懸心,見了這個包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清遠咬牙,將包袱扔回樹洞。跳下樹來,朝大相國寺飛奔而去。
到了大相國寺門口,清遠越發覺得不對勁。不僅寺裡燈火通明,而且有不少和尚進進出出,面色驚惶而悲切。眼看人來人往,再想混進寺裡恐怕不行,清遠只能咬牙硬著頭皮上了臺階,對門口守衛的和尚道:“大師,我本是帶爺爺到大相國寺看診的,白天回家一趟,不想事情耽擱了,所以回來晚了。”
那守衛的和尚疑惑道:“我專管歇在寺裡的那些病人,今日本寺有場法會,已經事前通知大家不可隨意走動。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清遠答道:“我白日裡就出門了,不知道寺裡有這樣的規矩。還請大師行個方便,我爺爺一個人,實在放心不下。”
那和尚搖頭道:“實不相瞞,今夜寺裡出了事,智信師兄吩咐,寺裡只准出不準進。你爺爺叫什麼名字,我打發個小沙彌幫你去問下,若是身體無礙了,叫他出來跟你一起回家吧。”
清遠聞言好生為難,萬一師傅還沒回到病人住的院子,那不是露餡了嗎?這要不說,更是讓人懷疑。清遠只好道:“我爺爺年紀大,平時也糊里糊塗的,你叫他,他恐怕都不知道。還是讓我進去吧。”
這套說辭很難讓守衛的和尚相信,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忽見方丈首徒智信引路,帶著四個女眷出門來。守衛的和尚忙把清遠拉到一邊。
智信愁容滿面道:“陳夫人,師傅命我連夜將您送走,如今寺裡多事,還請夫人見諒。”
陳少夫人長寧知道的恐怕比智信還多,自然不會責怪,一方面孩子得救,已經是歡喜。另一方面,知道慧有玄明兩人都是因孩子的緣故命不久矣,心裡滿是忐忑和愧疚。
長寧道:“大師千萬別這樣說。我家瑜兒得大相國寺庇佑,身體能夠痊癒,我心中只有感激的。如今寺裡有事,我本無須再多打擾。大師只管去忙吧,我命何媽媽去叫了家僕駕車過來,這就回府了。”
清遠聽到智信叫那位夫人“陳夫人”,又見她抱著一個硃紅色襁褓,心裡已經是猜到。如今既然孩子好了,可見託身一事已畢,只不知他師傅如何了。
智信一瞥看到在門口的清遠,皺起了眉頭。守衛和尚見狀,就悄悄在智信旁邊耳語了幾句。智信聽後對清遠冷笑道:“還在這裡裝孫子呢?”
清遠聽後臉一陣紅一陣白低頭無語。他想不到這語帶雙關的罵人之詞,竟然從智信口中說出。
智信見他不說話,想起師傅的吩咐,冷哼道:“你不用再在此藏頭露尾,你師傅在偏院,快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長寧聽到智信如此說,也猜出眼前這個青年男子,就是玄明口中的徒兒了,不禁拿眼仔細看了看清遠。
清遠聽智信說得這麼直白,臉色一下變了。也顧不得其他,一閃身進了寺裡。
大相國寺方丈禪院裡,慧有見智信回來覆命。知道陳夫人已經走了,放下心來。他已經油盡燈枯,眼眸也漸漸暗淡,當著羅漢堂長老,戒律院護法等諸位高僧,靜靜道:“我去之後,由智信執掌大相國寺,他機敏穩重,可堪重任。諸位當好好扶助,光大我大相國寺百年聲威。”
羅漢堂戒律院眾人心裡雖各有人選,奈何慧有如今聲望正隆,又走得如此急,只有智信是他一直深深信任的傳人。也就不好出言反對。
智信雖然心喜得了方丈之位,到底根基還淺,失去了師傅的扶助,不知將來如何掌管這偌大的大相國寺。此時失聲痛哭。在場諸人也心有感觸,一時真情假意哀聲一片。
偏院裡,玄明正躺在昏黃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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