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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窗畔,停燈向曉,抱影無眠”了!但是柳永比我好過多了,至少他的頭並不痛啊!
巫山一段雲
四二人生路,風霜相伴行。雲遮霧繞醒還酲,回首不堪情。
理想逐流水,追求在夢中。天長地久有時終,“劫”怨永無窮。 txt小說上傳分享
二 春閨幽深 一身長寄情難寄(一)
1990年4月9日 星期一 天氣晴
一夜未眠,頭昏腦脹,賴在床上懶得起來。好在今天班上沒安排手術,也沒什麼重要事情,我用電話向同組醫生交待了幾句,就跟科主任請了個病假。
我剛剛朦朧入睡,母親搖醒我,說:“江南來了。”
我睜開眼,身穿“登喜路”黑色高階毛料西裝,襯著白汗衫,繫著紅領帶,足登“老人頭”皮鞋的韓江南已然站在了我的床前。他留著很長的大背頭,面龐白淨,劍眉星目,鼻直口方,嘴角微微向上翹著,一副*倜儻的“江南才子相”,無怪讀書時同學們稱他“唐卯”——唐伯虎的弟弟。
韓江南彎下挺拔的身軀,用手摸摸我的頭,說:“我到班上去找你,得知你病了。怎麼樣?要緊不?我送你到醫院瞧瞧吧。”
“沒什麼。”我擁被坐起來。
母親送過菸灰缸和茶水,就出去了。
“皪,我看你是憋悶的。得,今兒個天好,出去走走,成不?”
“謝謝。我沒那份雅興。”
“你說我,我他媽的真笨!想讓你高興都不會,我真是……”
“韓江南,忙你的去吧,我其實真的沒什麼。真的。”看著他滿眼的血絲,我由衷地可憐起他來。他雖然開著個體公司,自己說了算,儘可以為所欲為,但他比那些端人家飯碗的人還要忙得多。
“皪,你別一個人苦撐著了。”他坐到我的床邊上,“結婚吧。”
“哼!”我冷笑。
我何嘗沒想過結婚?從鐵門走出沒幾天的時候,我就想立刻成家,趕快搭個自己的小窩,因為我在家中遇到的種種尷尬。我是我們這個家的罪人:父親因我與其決裂,氣急而腦溢血,致半身癱瘓,長期病休在家,使本不富裕的家陷於絕境;我把侄女白玉姝趕回兄嫂房間,同父母擠在一間不足十二平方米的小屋子,生活諸多不便;侄兒因我被取消了出國留學資格,嫂嫂的臉子和侄兒的面孔時時令我不堪忍受;最讓我難過的還是我沒有勇氣正視我的父親。不久,父親去世了,我回到家中更是如坐針氈,每當看到父親那空空的鋪位我都痛不欲生。我恨不得立刻從這個家“逃”出去。可是,我不能搬走,雖然醫院已經給我安排了單身宿舍,因為母親有話:“你走,可以。一是結婚成家;二是媽死之後。”無可奈何,我只得在這個家裡一天天地熬著。另外,我是個人,是個精神正常身體健康的中年人,是個四大不空六根未淨的俗家人,我也渴望過普通人一樣的生活。有一次我看到嬰兒室的新生兒,腦海中忽然有一個念頭閃現“我若能有一個寶寶多好啊!”然而,四十歲揹負歷史問題的女人還能遇上白馬王子嗎?不可能。那麼人盡可夫嗎?更不可能!我寧可孤獨終老,寧可去死,也絕不將就。因而,在內心深處對結婚成家壓根就沒報什麼希望。不過,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有兩個“候選人”各方面條件都蠻好,可是我耳邊總有一個聲音說“不”。所以一直對“媒人”惡臉相向,將“候選人”一律拒之門外。母親為此常常和我生氣,有時候幾天幾天不和我說一句話。結婚,結鬼婚吧!你還會再愛嗎?這個字,這種行為已經離開你快二十年了,你對它早已失去了認知能力,更莫談付之行動了。不可能!重拾昔日的愛嗎?它在哪裡?它在泛黃的史頁中!它是什麼東西?它是水月鏡花!再說,我已到不惑之年,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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