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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拍作聲,一輛大車從白茫茫的雪原上疾行而來。拉車的健騾口噴白氣,衝風冒雪,放蹄急奔。
大車從顧煙身旁掠過,忽聽車中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送了出來:&ldo;爹,到了京裡,你就陪我去買宮花兒戴……&rdo;下面的話兒卻聽不見了。這是江南極柔極清的語聲,在這北方莽莽平原的風雪之中,卻是極不相襯。
突然之間,騾子左足踏進了一個空洞,登時向前一蹶。那車夫身子前傾,隨手一提,騾子借力提足,繼續前奔。
顧煙暗暗詫異:&ldo;那車夫這一傾一提,好俊的身手,好強的膂力,看來是位風塵奇士,怎麼去做了趕大車的?&rdo;
思念未定,只聽得腳步聲響,後面一個腳夫挑了一擔行李,邁開大步趕了上來。這擔行李壓得一根棗木扁擔直彎下去,顯得頗為沉重,但那腳夫行若無事,在雪地裡快步而行,落腳甚輕。
顧煙更是奇怪:&ldo;這腳夫非但力大,而且輕功更是了得。&rdo;他知道其中必有蹊蹺:&ldo;這腳夫似在追蹤那車夫,看來有什麼兇殺尋仇之事。&rdo;當下提著馬鞭,不疾不徐地遙遙的跟在大車之後,要待看個究竟。
行出數裡,見那腳夫雖然肩上壓著沉重行李,仍是奔跑如飛,忽聽身後銅片兒叮叮噹噹響亮,一條漢子挑著一副補鍋的擔兒,虛飄飄的趕來。這人在雪中行走,落步更輕,雖然說不上踏雪無痕,但輕功之佳,武林中甚是罕見。顧煙尋思:&ldo;又多了一個。這人是那一派的?&rdo;但見他斗笠和蓑衣上罩滿了白雪,在風中一幌一飄,走得歪歪斜斜,登時省起:&ldo;這身輕功是鄂北鬼見愁鍾家的功夫。&rdo;
行了七八里路,天色黑將下來,來到一個小小市集。顧煙見大車停在一家客店前面,於是進店借宿。客店甚小,集上就此一家。眾客商都擠在廳上烤火喝白乾,車夫、腳夫、補鍋匠都在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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