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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再推辭了。他接過了,沒有穿上,很淡地從眸子裡透出點笑,在陽光下被照成淺色的琥珀。
“說什麼呢要這麼久?還走不走啊?”是王清越來接的人,他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靠著車門,等得不耐煩了:“拿了東西快點走行嗎,在那磨磨唧唧的。”
搞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知道的是舊情人一拍兩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燕爾依依不捨。
祈雲搖搖頭,他循聲扭頭,將那件沾染著姜儀資訊素的羽絨服搭在臂彎,說:“那我走了。”
“嗯。”姜儀沒伸手,他背脊挺得很直,什麼都沒說。真正的分別,來得時候原來這樣普通,連悲傷都如此淡。很難用語言去描述那種心情,但姜儀覺得自己的心臟連同祈雲的轉身一起,被抽離開去,空了一塊。
是陰雨連綿的潮溼,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隱痛。
“祈雲,”他喊:“等一下。”
祈雲停下了。他微微側身,陽光穿過他的髮絲,勾勒出棕色的金,髮絲垂在肩頸,像副構圖完美的油畫。
姜儀被這個畫面看得晃了神。他還是想要握住祈雲的手。
“以後,別再碰見我這種人。”但他還是笑了,隔著幾步的距離,卻如同橫亙了幾個世紀:“你說過去了,就把我忘了。”
“走吧。”
走了,就不要再回頭。
姜儀站在原地,他沒有上前。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一樣,他再一次站在不遠處,看著祈雲一步步離開自己。這座為他建立的牢籠,從來沒能困住他想困住的人。
姜儀畫地為牢,假戲成真,作了一場自己無法逃離的局。
他張了張唇,還想說點什麼,堵在喉嚨裡,又重新吞了回去。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沒必要了,陰暗的日子過夠了,祈雲這樣的人,原本就該活在陽光下。
也不要再想起他,不要再拘於過去的痛裡,讓自己也成為一具傀儡。
不值得的從來都不是姜儀,痛的,受傷的,永遠也都是祈雲。“不值得”原本該是姜儀對祈雲說的,只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說出口了。
他想祈雲幸福。真切的。
祈雲微不可察地頷首,他頓了兩秒,見姜儀話已經說完,沒再多停留,轉身朝門外走去。
他沒有再回頭,那扇曾經禁錮過他的鐵門如今也被開啟,暢通無阻。
本也不是拘起來任人觀賞的鳥,祈雲想,他今晚也許能睡個好覺。
“怎麼,捨不得啊?”王清越剃了寸頭,迷戀上了健身,不說話時看起來挺兇悍一個大個,一開口還是熟悉的屌絲味道,祈雲有點無奈了:“沒有。”
“沒有你往外看什麼,看空氣嗎?”他冷哼一聲,這麼多年還是看姜儀那麼不順眼。
所謂恨屋及烏,祈雲一同被納入攻擊物件的列表:“你回國就回國,怎麼一回來又跟他勾搭上了?國外兩年那麼多帥哥靚女的,就沒一個合你的心意?”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世界上又不是隻剩下他一個oga了!”
“嗯,”祈雲認可地點頭,他擰開瓶水,很貼心地遞過去,說:“渴了沒,說一路了。”
祈雲神情淡淡,不鹹不淡地把話補上:“潤潤嗓子。”
◇ “逼迫。”
就是氣死人不償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王清越覺得自己瞎吃蘿蔔淡操心,就多餘管他跟姜儀那點破事。
“還是去我那住?”他勁勁兒地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的,看祈雲這個樣子就想挑刺:“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你這樣哪像個alpha?一陣風都能給你吹倒了。”
“嗯,去你那。”王清越開車喝不了他遞出去的水,祈雲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讓他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