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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澤知道她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嗎?
顧虹見無法判斷,因為她相信,就算林思澤知道自己死了,也還是可以如現在一樣呼呼大睡的。
以前和林思澤吵的最激烈的時候,顧虹見說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樣的氣話,當然,真的只是氣話,而當這氣話變成現實的時候,顧虹見卻有點無助了。
因為她雖然做鬼了,卻什麼都做不了,如果可以,她想狠狠抽林思澤幾十個耳光,或者用毛筆在他臉上畫烏龜,又或者乾脆殺了他讓他陪自己一起死,可她現在什麼都碰不到,什麼都掌控不了,簡直比當人的時候還不如……
顧虹見百無聊賴地往外走,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好在書桌上還還真有一本攤開的奏摺,林思澤大概剛批完,下面清楚地寫著日期——平昌七年,九月十四。
顧虹見死的那天是九月十三……
也就是說,她剛死還不到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回了京城?
此心可感動天地啊。
不過,如果是這樣,只怕林思澤還什麼都不知道。
扈州的捷訊,哪怕全程用最好的馬,快馬加鞭傳回來,在每個驛站都不停歇地換下一批人馬,也起碼需要七天才能抵達京城,也就是說,起碼還有六天,林思澤才能知道顧虹見的死訊。
顧虹見搖了搖頭,想離開聞道堂,然而走到門口就彷彿被一道無形的牆壁給攔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再走動,她甚至都可以從門縫裡看到外邊站著的侍衛和宮女還有內監了,卻偏偏出不去……
可惡……
顧虹見飄回林思澤身邊,知道肯定和這傢伙脫不了幹係。
就這麼喜歡他嗎?
喜歡到變鬼了還得黏在他身邊……哎。
大概她比她自己所以為的,還要更喜歡這個人。
顧虹見正發著呆,林思澤卻微微動了動,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眸中帶著極其罕見的迷茫和空白,與完全清醒時截然不同。
林思澤皺著眉頭閉了閉眼,伸手捏了捏鼻樑,再睜眼時,眼神已然和以往一般犀利而幽深,像一湖深潭,讓人完全無法捉摸他到底在想什麼。
顧虹見在他面前蹦了兩下,想試試他能不能看到自己。
而結果毫無疑問,林思澤壓根看不到她,只是從軟榻上站起,拿著手中奏摺,便直接從還在蹦躂的顧虹見身體裡穿了過去。
顧虹見略有不甘地撇了撇嘴,跟在林思澤身後,看著他走出了屏風,而外邊林思澤的內侍蔣海福,聽見了林思澤的腳步聲,於是道:「皇上,您醒啦?」
蔣海福雖然名字老氣,實際上卻是個年紀很輕的太監,眉清目秀的但也挺愛裝老成,而自林思澤登基前他就已經跟著林思澤了,數年下來,對林思澤的喜好掌握的十分清楚。
林思澤「嗯」了一聲,蔣海福便吩咐宮女去把準備好的熱水拿來,讓林思澤擦了臉。
「呸,你過的倒還是舒服,我在扈州那鬼地方,又是女子,好久都不能洗澡,身上都臭了……」
顧虹見飄到林思澤面前,裝模作樣地伸手扇了他幾個耳光,當然,實際上還是輕飄飄地穿透了林思澤的臉,不過顧虹見這一輩子實際上也沒能打過林思澤幾次,現在可以這樣隨便對他拳打腳踢,雖是自娛自樂,但也足夠讓她滿意了。
林思澤若有所思地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忽然道:「蔣海福。」
蔣海福馬上應道:「皇上有什麼吩咐?」
「今日……扈州那邊有新訊息傳來嗎?」
林思澤淡淡地問。
顧虹見的拳頭卻忍不住停了下來。
蔣海福一愣,隨即搖頭:「沒呢……上一回來訊息還是十多日前,說是,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