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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豐都到衡州,他確實也累了。
再醒來時,紅燭已熄,天已經大亮。
他身邊沒人。
唐瀟身子不適,連帶著腦子也不算清醒。
剛醒來時迷迷糊糊的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直到無意間摸到身側溫熱的被褥。
……不是人。
姐姐呢?!
唐瀟還沒再動,頭頂想起清淡的聲音,「身體感覺怎麼樣?」
聽聲音,她是坐著的。
不知道穿沒穿衣服。
唐瀟默默揪住身上蓋著的錦被,往上一拉,把自己連頭帶腳蓋了個徹徹底底,順帶還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裴青軻將被子拉下,輕笑道:「不悶嗎?」
唐瀟躺著搖搖頭。
幅度小,又是在枕頭上,是搖頭還是點頭根本分不清楚。
再說也不用分清楚。
裴青軻拉開被子,眼神一黯,輕頓後重新躺了進去,將人翻過來,抱在懷裡。
唐瀟握在她身前,「……你穿衣服了?」
「嗯,」裴青軻道:「出去處理了點事情。」
唐瀟想起她昨天那句「格殺勿論」。
「你不是去……去殺人了吧?!」
昨天好像也沒有人來……打擾她們吧?
裴青軻:「……」
裴青軻:「……不是,前方交戰了。」
現在心情正好,哪可能去殺人洩憤,再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會做這種事。
她晨間起來,出門吩咐小侍備好早飯和熱水,便聽來報,說昨日交戰,傷亡慘重。
堯國自然不可能等她們準備齊整後再開戰,昨日尋了個小由頭挑釁,林逸本意是暫避,讓大軍休緩習慣幾日,熟料她還沒下令,先鋒軍將領帶了一隊人去應戰了。
衝動之下準備不足,對面又有備而來,自然是慘敗。
唐瀟聽完,心下沉重,問道:「將領是誰?可還……活著?」
裴青軻道:「歐陽常玉,受了點傷。」
她?
唐瀟雖然不喜歡她,但並不代表覺得她一無是處,「她看上去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吧?」
歐陽常玉平時確實不是。
她熟讀兵書,武功不差,性格較平和,若是平時,確實不會做這麼衝動的事情。
但今時不同往日。
裴青軻道:「據說靜宜皇叔並不喜歡清家公子。」
對白府,歐陽常玉心中有愧,又亟待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她迫切的需要一次勝利,以建功立業,挽回名聲。
誰知事與願違。
唐瀟心中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有些沉重。
像白正君所說,情愛終究是小事,不應該與家國掛鉤,歐陽世女這一衝動,她是隻受了傷,沒有什麼大礙,但其他士兵可就不一樣了,付出的都是鮮血與生命的代價。
唐瀟慢慢「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青軻拍拍他的頭,「我一會兒要出城一趟。」
前方既已經開戰,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王府——或是說,她可能很少能待在王府。
唐瀟道理都懂,但她們才……在一起。
嗯,在一起。
她就要離開了。
在唐瀟原本的計劃裡,姐姐能讓他待在衡州就已經算很好了。
雖然昨夜發生了些……他之前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現在姐姐也沒有讓他走。
可是……
唐瀟還埋頭在她身前,聲音悶悶的:「……那你去吧。」
又補充,「我就在這裡等你,哪裡都不去。」
尤其是不要回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