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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視她為無物!要她跟誰走,她便得乖乖應承嗎?這些“三幫四會”的傢伙,著實無禮到了極處!殷落霞側過凝容正要啟唇相稽,一道高大黑影倏地擋到她面前。
她心中一突,怔怔地盯住裴九寬闊的肩背,竟興起荒謬錯覺,彷彿自己又嬌又小,也是個需要靠男人護衛的文弱姑娘。
不!她腦子出毛病嗎?怎會生出這般詭怪的想法?
即便她是女兒身,意志與耐性卻較許多男子來得強韌。
不懂武藝又如何?她亦憑自個兒的能耐大江南北地走踏。便如此次前往西塞大雪山,她堅決獨行,義兄年宗騰也拿她沒奈何,可她不也將自個兒照料過來了?
她絕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擔,兼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再有……她也不是什麼“小姑娘”,那是指十六七、八的妙齡女孩兒,她卻已二十有三,早排入“老姑娘”的行列裡了。
思緒正亂,她眉心淡蹙,將她護在身後的裴九自是未覺,已出聲言語。
“無論如何,殷姑娘今夜非隨我去不可,趙爺與眾位朋友是聽話辦事,裴某則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倘若眾位定要阻攔,除傷了『洞庭湖三幫四會』與『南嶽天龍堂』的和氣,真追究起來,怕是連開封的『年家太極』也得多所顧慮。”
“開封……年家太極”趙東神情一僵。
裴九平心靜氣又道:“正是。年氏家族以『年家太極』獨步江湖,亦在各地成立行會,而今負責主持武漢行會的主爺年宗騰,恰是殷姑娘的結拜義兄,裴某此次便是受對方所託,前來護送殷姑娘回武漢。”
此話一出,“三幫四會”的眾人再也按捺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亂轟轟地吵作一氣。
須知,單是得罪“南嶽天龍堂”已大大不得了,都不曉得今夜若硬要扣下那位姑娘,會種下如何的禍根,現下再添一個名動武林的“年家太極”,稍沒留神斟酌,“洞庭湖三幫四會”往後在江湖上恐怕要寸步難行了。
聽得裴九這話,殷落霞亦微微震撼。
以義兄年宗騰的行事作風,見她遲遲未返回武漢,極有可能遣人前來尋她,但教她迷惑的是,怎會大費周章地委託“南嶽天龍堂”出面呢?她直覺得其中似有因由,不如表面所瞧的簡單。
另一方面,這位“九爺”也是個古怪人物。
倘若今夜遭人包圍的是義兄年宗騰,騰哥豪邁粗獷,性格開闊,面對這等棘手之事,定求速戰速決,說不準來個先發制人,出手擒下對方的帶頭人物,待籌碼到了手再來談判。
反觀這位“九爺”,開啟始便給足對方臉面,以江湖禮數相待,可他用字遣詞儘管周到、語氣持平不變,卻在無形間給足人壓迫感。
若欲與他硬碰,見他神態清峻,舉止斯文、不溫不火,一時間竟還尋不到一個好藉口乘機翻臉,結果只是把自個兒弄得裹足不前、騎虎難下。
瞪住男人牆般的寬背,殷落霞抿著唇,有些兒微惱夜風中混入他獨有的男性氣味,隨著每一下呼吸吐納,避無可避地鑽進她鼻腔裡。
他的氣味十分乾淨,可她不愛。沒有特別的理由,就是……就是不愛而已。
驀然間,她發覺自己竟在說服自己,而胸口無端發熱,那熱度還緩緩漫上臉頰,簡直……莫名其妙!她都不得不懷疑自個兒是否感染風寒了?
此時,裴九拱了拱手再道:“趙爺今日肯給這面子,裴某很承這個情,待在下將殷姑娘安全無虞地送抵武漢,了結了此事後,屆時定備幾件薄禮上貴盟會拜見敖老前輩,將今夜這事詳加道明,絕不會累了趙爺與在場諸位。”
趙東也算是老江湖了,衡量眼下勢態,人家都替他架好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