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2/3 頁)

道這件事沒有留一點商量的餘地，捏著信紙，覺得自己是應該哭的。

對別人來說，再天大的事，已經過了一個月，慢慢也就緩過去了。

但對於他來說，一切還在昨日，阮執還會跟他插科打諢，捕快們還會開他的玩笑，還會要去處理一堆雞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一覺醒來，已天翻地覆。

他人生中二十二年的歲月，被一夕剝離，理智上再理解，感情上也無法認同。

但楚將離眼睛裡很乾。

他很少哭。

已經忘了該如何哭泣。

染纖塵等他慢慢緩過勁來，敲敲不知何時拿起的煙管，道：&ldo;你的左腿，骨頭碎得很徹底，我是接不好。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勉強還能走動。&rdo;

她用菸鬥指指楚將離：&ldo;至於你那隻被挖出的眼睛。&rdo;

&ldo;浮游還在或許有辦法治，我只做了表面功夫。&rdo;

楚將離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浮游是宮眠透的小字：&ldo;不知宮姑娘在哪裡，可還安好。&rdo;

&ldo;被追殺之人，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rdo;染纖塵手掌一翻，幻出一面水鏡，&ldo;自己看吧。&rdo;

楚將離懵懂地往鏡中一瞥，詫異地撫上自己本該空無一物的右眼。

鏡中，他面容一如往昔，眼睛處根本沒有可怖的傷口，寒星般熠熠生輝。

手指摸到了令人不安的凹陷，他指尖一顫，聽到染纖塵說，&ldo;只是幻術。&rdo;

&ldo;斷腿失眼的特徵太過明顯，我用幻術遮住了你的傷眼。但傷口還有那裡，你的右眼依然看不到東西。&rdo;

但這表面的如常，給了楚將離莫大的安慰，連綁著木板的斷腿，也似乎沒那麼痛了。

染纖塵等他消化完，放鬆下來，終於將話引入了正題：&ldo;談完你的事，該談他的了。&rdo;

楚將離下意識看了眼黎若，發現他表現出置身事外的漠不關心，好像發生的事完全與他無關，唇微微抿緊：&ldo;請說。&rdo;

&ldo;他自稱黎若。&rdo;染纖塵道。

楚將離眨眼：&ldo;對。&rdo;

染纖塵若有所思地望向黎若：&ldo;妖王黎若，和你是什麼關係？&rdo;

第12章 妖王

轆轆滾動車輪的馬車之內，沒有人說話。

黎若安靜地從車窗往外眺望，兀自出神。

他換下了染血的白衣，又素淨得像朵枝頭的白梅，眉目如畫，美得叫人不敢直視。

&ldo;妖王，黎若？&rdo;楚將離被噎住了，略有些結巴道。

黎若是妖，一隻又美又冷血的妖。

他的血濺在楚將離臉上時，雖然也是鮮紅的，卻宛若雪一樣冰冷。

楚將離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成功將他捕獲，然而忌憚不會輕易消除。即便知道他妖力盡封，與常人無異，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危險。

但說他是妖王，楚將離不會相信。

妖是古老而強大的生靈，先天地而生，渾成於混沌，抗天道達量劫。

源妖之戰以元會計年，徵戰鴻蒙，結果也只是兩敗俱傷。

源族隱遁，妖族匿蹤。

諸神趁虛而入，一統了襲荒。

妖無血緣親緣，彼此各自為政。雖不乏強者，卻始終是一盤散沙。

這樣的種族，怎麼會有王？

就算有，又怎會被輕易捉住？

黎若冷淡地開了口：&ldo;我是黎若，妖王只是人類強加的身份，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