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頁)
習憂問:「怎麼?」
「不怎麼。」顧仇挑挑眉,「挺符合你這一身……書卷氣的。」
心裡想的卻是,這一身裝逼的氣質也不知道哪兒來的。
習憂帶著顧仇到了他們那桌晚輩席入座。
這張桌子坐得挺緊巴的,小到六七歲的小學生,大到習憂這樣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十來個人,可以說是兩邊親戚朋友的後代大雜燴。
顧仇一過來,圍桌而坐的人自覺給他勻出一個空位來。
空位就挨著習憂。
顧仇剛一坐下,靠近習憂另一邊坐著的一個和他們一般大的男生突然碰了碰習憂的肩膀,聲音小小地問:「哥,這位是……?」
語氣聽著很乖,臉也白白淨淨的。顧仇朝著聲源瞥過去,目光不由得多逗留了兩秒。
別說,乍一看眉眼和習憂還有點像。
不過這個男生輪廓上圓潤一些,不像習憂面部的線條那般清晰凌厲。
顧仇用肩膀輕撞了習憂的胳膊一下:「親弟?」
習憂先回答了那個男生:「同學。」
之後才偏頭往顧仇這邊看了一眼,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是吧。」
顧仇呆愣了一下。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加個「吧」是什麼意思?
顧仇不是八婆的人,和習憂也沒熟到有什麼說什麼的程度。他止了話,看向前面的儀式臺。
耳邊卻聽見習憂那個未完全落實親弟名分的男生說:「哥,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你同學呢,替哥開心,哥交到朋友了呢。」
顧仇心說,他們也談不上是朋友。不過這話說出來掃面子,他乾脆就沒吱聲。
習憂也沒吱聲。
顧仇半天沒聽到習憂說話,有點奇怪地側了側頭,就見那男生正看著自己。
目光對上,那男生還對他露出笑容。
顧仇面無表情地看回儀式臺。
臺上仇慶平正在致辭,對著紙稿讀著寫給十八年後的兒子的一封信。他的老婆抱著百日大的兒子,站在臺上一側,脈脈含情地注視著他。
一股沒來由的酸澀驀然湧上顧仇的鼻尖,他內心「操」了一聲,下意識偏了下頭,想把這不請自來的垃圾情緒往下壓。
這一偏,正好對上習憂剛轉過來的視線。
習憂看著他:「怎麼了?」
顧仇覺得自己面子上做得應該挺好,不至於上臉,便硬著頭皮說:「什麼怎麼了?」
習憂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示意:「你這兒,紅了。」
操操操!
顧仇內心來了個髒話三連。
他向來是個弱不外顯的人,被習憂看到自己紅眼眶,覺得特跌面兒。但被親爹親媽兩邊搡著來參觀這麼個蜇人眼球的親爸新家庭大型恩愛現場,顧仇心裡多少憋了一股委屈。
他難得沒調動自身那「別管老子,老子不好惹」的氣焰把這不小心露了馬腳的狼狽蓋過去,而是問了個略顯延遲的問題:「你剛才怎麼會出現在那兒?」
習憂這會兒挺配合他:「上廁所。」
顧仇問:「那是都聽到了?」
「一半吧。」
「都聽到也無所謂。」顧仇看著臺上舐犢情深的仇慶平,嘴角嘲諷地勾了勾,「這個場景,我們家錄影帶裡有個一模一樣的,就是臺邊上站著的那對母子換了人。」
顧仇這話坦誠得有些突兀,習憂聽得一愣。
其實剛才看到顧仇坐在那桌親戚席上,又聽到桌上那撥嘴撩牙的女人口無遮攔地叭叭時,習憂已經猜了個大概。
開學那天顧仇說過他媽姓顧,他爸姓仇。
可這場百日宴的孩子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