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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翟心中苦澀,又怕賀年真的要掛電話,急忙道:
「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現在過得好嗎?」
賀年覺得很莫名其妙,從前也沒發現林風翟是個懷舊的人,他過得好不好又怎麼樣呢,兩人之間早已形同陌路。
「我過得很好。」
一向溫軟的聲音此刻顯得不近人情。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
林風翟悵然若失的站在陽臺上吹冷風,臉上沒有任何溫度,他真的很想念賀年,想念溫順的眉眼,討好他的笑容,體貼細微的關懷,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一直以來都在欺騙自己,身邊的好友都知道,他跟賀年一開始,不過是幾句荒唐可笑的賭約,誰知道他那麼好騙。
「要玩就玩點大的。」
包間裡,說話的人是一個家裡很有錢的富二代,性格極其惡劣,說這話時,語氣裡夾著貓捉老鼠的似的興趣:
「年紀第一那個乖乖仔,能搞到手不?老子跟他搭了幾次訕,跟個啞巴似的。」
旁邊有人接話:「乖乖仔?那不是林少喜歡的口味嗎?」
林風翟沒說話靠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酒杯,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穿著藍白校服,純良無害像是隻知道學習的賀年,勾了下嘴角。
他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偏偏有人時不時就愛調侃,真稀奇,原來風流倜儻的林少也有搞不定的人。
後來,他不過是給那黑心老闆了萬把塊錢,就演好了一場戲,假模假樣的替賀年討回工錢,從此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總是眼裡盛著光看他。
乖巧可憐的小貓小狗總是讓人心軟,給兩次吃的,就會無條件的信任自己。
林風翟漸漸喜歡上了養寵物般的感覺,賀年成績好,長的漂亮,對別人百般防備,唯獨對自己卻乖巧的不像話。
這極大程度上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直到高考前夕,發生了一場意外,賀年替他擋了一酒瓶子,因此錯過了高考,還差點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裡躺了一年多。
林風翟不是沒有內疚自責,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形的束縛,他去過醫院,老遠看見賀年的父母憔悴的不像話,突然就膽怯了,始終沒有踏入病房。
林風翟知道賀年喜歡自己,出於愧疚,等他醒了後,他可以陪他玩玩,但兩人不會有什麼結果,也當是圓了他的念想。
當年林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意思是給一筆錢,從此以後就不要有來往了,林風翟沒捨得這隻合心意的寵物。
兩人關係不清不楚,林風翟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給過賀年一個正式的身份,都是賀年一廂情願,以為是在談戀愛。
再受寵的寵物也有膩味的一天,林風翟自己心裡清楚,他有錢有那個能力,大好的人生才剛開始,只要想就會有更多有趣的寵物。
他怎麼可能會被賀年牽制呢?這傳出去不得被人笑話。
實際上,到頭來是他在欺騙自己,騙賀年,不肯承認自己動心了,只會惱羞成怒,不過是仗著賀年離不開他罷了。
就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他去找了別人,甚至是戀人,一個接一個換,新鮮的關係維持不過幾天他就覺得索然無味,還是家裡那個好。
等到賀年真的不要他了,不會再回來了,他才慢慢醒悟,但他不能就這麼放棄。
一陣寒風從視窗灌進來,林風翟回過神,臉上有冰冷濕意劃過,手裡的電話早已經被結束通話。
儲家老宅,室內明亮溫暖。
春晚已經放了大半,一家人守在客廳裡陪老人家打麻將,梁筠筠發現大兒子心不在焉的,摸著手裡的牌不解道:
「大過年你這麼嚴肅做什麼,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