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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那兵丁搖頭道,“聽說中毒的人嘴唇發紫,膚色變深,這死屍也沒那樣啊。我覺著吧,他像被嚇死的……該不會真是什麼女鬼索命吧?”
吏目一嘬牙花子,“我也正犯含糊呢……先不說做這案的是人是鬼,單任杜奎紹這身份,就十分棘手啊。這人手眼通天,他這一死,少不得要鬧出些風風雨雨……”
“可說是呢,”兵丁道,“上頭最煩這等麻煩,若知道是咱們攬下了這樁案子,指不定要發多大火呢。出力不討好的差事,何苦做來?頭兒……要不咱撤吧?就當沒瞧見!”
吏目嘆道:“來都來了,這麼撤了鐵定不行。”
兵丁問道:“那怎麼辦?”
“好辦,”吏目眼珠子一轉,“這種案子,又不止咱們能管。移交給順天府不就行了?”
“對啊!”那兵丁一樂,“那順天府有個姓馮的,專好斷這類案子!頭兒,您這一手真高!”
“別囉唆了,”吏目吩咐道,“你們把這裡封住,別亂動屍身物什,我親自去趟順天府。等他們的人一到,咱們就趕緊撤!”
吏目說完,便馬不停蹄地奔往順天府。來到府衙前,將名刺遞與值夜差役,就候在一旁等信。
接到通傳,新任府尹李希傑有些不悅。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將拜帖隨手一丟。“那人找本府做什麼?”
差役回道:“他只道有樁人命要案,來請大人定奪。”
“人命案?那去瞧瞧吧。”李府尹無奈,只得更衣入堂。
見了府尹,那吏目忙施禮參拜,後將蒔花館的事,大致一說。
李府尹聽罷,拈著頷下短鬚,冷笑道:“既然你們發現了兇案,為何不去兵馬司上報,反跑到我這順天府來?”
“這……”被問中心事,吏目不免言語吞吐。“卑職……卑職也沒考慮那麼多……”
“哼”,李府尹道,“是怕破不了案,這才想著推諉塞責吧?”
吏目慌得直擦汗,“卑職不敢,卑職不敢……”
李府尹沒理會,暗自思忖:自打接任了順天府尹,還沒正經施展過。不若就借這樁奇案,在僚屬面前立立威風。
想畢,李府尹便道:“罷了,這案子本府接了!”
“謝大人成全。”吏目大喜過望,忙叩首不迭。
李府尹著人喚過魯班頭,讓他與馮慎一同,接查此案。魯班頭領命,點起幾名衙役,與那吏目一伴,又趕至馮宅。
打趕屍案後,魯班頭對馮慎,不似之前那般倨肆。故來在馮宅,他特意輕聲叩門,免得衝撞了馮家人。
馮全聞聲開門,得知有緊要公事,連忙喚醒了馮慎。馮慎一聽,趕緊穿戴整齊,來到門外。
“馮經歷,”魯班頭一拱手,“出人命案了,大人叫咱倆過去驗驗。”
“哦?”馮慎一蹙額,“案發何處?”
吏目接茬道:“是在蒔花館裡。”
話音未落,馮慎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細語:“蒔花館?那是啥地方啊?”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香瓜聽得動靜,也起床跟來。
“不要亂打聽,”馮慎將她一攔,“快回自己屋去。”
“俺就是問問”,香瓜小嘴一噘,“那蒔花館到底是啥好玩的地方哪?”
魯班頭心粗腸直,脫口回道:“能是啥地方?窯子!”
“啊?”香瓜登時傻了眼,“馮大哥,你們要去逛窯子啊?那可不成!”
馮慎苦笑不得,也無暇理論,讓馮全看住了香瓜,便與魯班頭一行,趕往蒔花館。
待來到蒔花館,已是晨曦微露,天光欲曉。剛踏入西跨院,眾粉頭便圍住那吏目,紛紛訴起苦來:
“官爺,人又不是我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