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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挑的尾音彷彿長著薄刺,糅進書頁翻動帶起的風裡,吹得宋臨景耳朵尖癢,像是要過敏的徵兆。
他們什麼關係?
宋臨景答不上這題。
宋臨景也不是想避嫌,只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
他並不適應在公共場合與任何人表現得太「親近」,畢竟他從小習慣的模式就是這樣強調著距離和分寸的。
景程已經搬進宋家快三個月了,宋楓和景兮不和他們一起住,偌大的房子,只有兩人和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人。
不過哪怕這樣,兩人其實也很少打照面。
宋臨景生活規律,工作日除了運動和學習沒什麼愛好,而假期不是要去家裡公司,就是要被迫出席各種社交活動,程式似的完成任務就好,幾乎沒有自己可以決定的事。
景程則完全相反,讓人移不開眼的長相,搭配喜歡熱鬧的性格,使他在融入集體這條路上無往不利,沒幾天就結交到了不少能玩到一起的人,基本夜夜都要過了兩三點,才會帶著酒氣邁進家門。
而對方的耐心更是有限,在起初的幾次找茬未果後,顯然已經對招惹宋臨景這件事,快速喪失了興趣。
雖然成功把座位挪到了宋臨景旁邊,但景程有的時候,一整天連話都不會記得要跟他說。
今天不知道怎麼,可能是實在找不到新鮮東西玩了,景程竟又趁著自習課來主動「討起了嫌」。
「餵。」景程隨手撕了半張作業紙,捏成團砸到了宋臨景的鋼筆上,那雙完美遺傳了母親的桃花眼微微一彎,唇角抿著,笑容愈發柔和的同時,表情卻沒什麼溫度。
「怎麼又不理人啊?」景程笑嘻嘻地踢了兩下宋臨景的桌腿。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在本就喧鬧的教室裡,倒也沒那麼引人注目,不過周圍有注意到這邊動向的同學,神情不禁都有點緊張起來了。
本來景程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開宋臨景玩笑,大家都以為他們很熟。
結果這段時間觀察下來,這兩人之間的恩怨反而更讓人摸不清楚了——坐同一輛車上下學,又幾乎不交流,為數不多的互動還總是很詭異。
大傢俬底下議論得不出個結果,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二位的相處之道絕對算不上友好。
「理,理,我,啊——」景程拖著長音,一字一頓,「臨景哥哥。」
他的鞋尖一下又一下地磕碰著桌腳,甚至有幾次,差點偏移到了宋臨景的踝骨處,挑釁的態度明顯:「這題怎麼做呀。」
「問你呢。」景程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宋臨景的身旁,食指彎著敲了敲對方微隆起的手背,嗓音微沉,本該溫和的笑意裡混進了幾絲明顯的煩躁,「不想等回家,我現在就要知道。」
「給我講。」
宋臨景眉頭一皺,不願意再和他再糾纏下去,可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回應,景程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察覺到了些不對勁。
「宋臨景,跟我說話。」
宋臨景竟真順從地抬起了頭。
景程正皺眉看他,貼身的白襯衫釦子也敞開兩顆,露出少年有力量感但仍略顯清瘦的肌肉線條,墨綠色的領帶鬆垮搭在脖頸上,一邊長一邊短,走幾步就會滑落下來被弄丟的架勢。
他微卷的髮絲今天有點亂,看起來似乎沒心思仔細打理,無時無刻不透著張揚恣意的表情,也染上幾分疲倦,像是沒休息好。
昨晚的確沒聽到他回家的聲音。
宋臨景短暫回憶著。
「你為什麼不高興?」宋臨景未經思考,脫口而出。
雖然表情看起來仍然毫無波瀾,但實際上,連他自己都被這口不擇言給嚇了一跳。
兩人不是朋友,立場尷尬,宋臨景不該多管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