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第2/5 頁)
擦乾淨桌面,放上碗筷便開始端盤子。
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大蔥炒野蘑菇、藠頭鹹菜素什錦、芥末根炒槐花、梔子花炒韭菜扁豆絲。
唯一的一盤肉菜就是粉條炒肉末。
葉盞本來想炒自己帶來的一大塊白肉,但看著這家家境不好,便只切了一指寬的一點剁成肉末炒了個粉條,剩下的肉都留著這家人慢慢吃。
舅爺看著這一桌菜,眼眶就紅了:“如今新稻米還沒收上來,去年的存糧又吃得快光了,正是青黃不接的季節……”
他咳嗽一聲:“下回你們秋社日來,給你們蒸新麥飯、割豆腐、殺秋社豬。再買兩尾泥鰍加黃酒燜熟!”
“好!好!”葉大富連連附和,
宓鳳娘也樂呵呵把筷子提起來:“不是您外甥媳婦我吹,我家二姐兒這手藝可是一絕,您吃完會覺得這比肉還香。”
柯家人也沒想到這些菜會真比肉香:
大蔥頭吃起來很有嚼勁,蔥香比別處要更加濃郁,搭配著灰撲撲油汪汪的野蘑菇,吃起來絕對有肉的口感。
藠頭鹹菜被切得稀碎,和脆脆的空心菜梗炒在一起,鹹鮮適中,正好配飯。
槐花加了黑麵蒸本來是村裡人人都會的做法,可是葉盞巧妙用鍋再炒了一遍,立刻沒了水汪汪的感覺,吃起來乾爽脆香,還加了芥末根來提味,讓這道菜空口吃都香。
至於梔子花炒韭菜扁豆絲裡,扁豆絲被切得很細,又軟又爛,連牙口不好的老人都能吃,裡面的梔子花吸了韭菜的辛辣,層層花瓣吃起來口感又肥厚,居然好像真的在吃大肥肉!
粉條炒肉末就更不用說了,粉條被炒制了好久,從開始的雪白晶瑩變成了淺褐色,“吸溜”一大筷子,上面沾染著的醬汁和肉末一起刷進嘴裡。滑溜溜,醬汁豐沛,誰能忍住不吃呢。
葉大富也很自豪,不過嘴上還要謙虛:“你們別誇她小孩子,只不過是切了豬油進去,借了肉味。”
柯家人當然知道他是謙虛,他們可是親眼看見葉盞為柯家人省錢,半點油壺都沒碰,只切了一點豬肉煉化的豬油,只能將鍋底那一片潤溼罷了。
兩家人吃得不亦樂乎,原本菜裡沒肉,可吃起來居然比記憶裡的肉菜滋味都不輸。
盤子裡最後剩一點肉末沾粉條,柯家人非要讓給葉家人吃,玉姐兒看了看柯家孩子眼巴巴守著桌的眼神,將那粉條夾了給孩子吃。
柯家小孩先是看了娘一眼,沒被罵才慢慢一點一點吃進嘴裡,咀嚼得一頓一頓,似乎在品味這點粉條肉末的香氣。
最後吃完了還忍不住又拿最後剩下的一點槐花碎沾了沾碗裡的湯汁,將飯碗擦得乾乾淨淨才心滿意足放進嘴裡,打了個痛痛快快的飽嗝。
舅爺老人家身子骨不錯,都七十了還能一口氣吃一碗葉盞送來的芥末根炒槐花。
吃完後倚門大罵葉大官不孝,既不孝順爹孃又不惦記舅舅,這麼多年也就看了他一次,還是有事相求才登門。
葉大富不好跟著罵二弟,在旁苦笑。
鄉下人家舅舅的位置很高,每家媳婦去世沒有孃家人過來看一眼絕對不能安葬,要是孃家人說自家姑奶奶去世得冤枉那當場就得找仵作驗屍,不能耽誤片刻。
婚禮葬禮上舅舅都要坐主桌上位,分家分財產時見證人裡面更是得有舅舅。
所以像葉大官這樣不敬重舅舅的人實在是異類。
宓鳳娘不好說婆家人不是,躲到灶房裡跟舅舅兒媳婦磕牙,倒得到了一個訊息:如今水田漲價了。
等從舅家告辭,舅爺倚著門口不住大聲喊:“別忘了秋社日來,蒸新麥飯、割豆腐、殺秋社豬。還有兩尾泥鰍加黃酒燜熟!”
“哎!”葉大富跟他老人家招手,“我一定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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