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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這部分算是整部戲的第一個高潮。於漢唐在拿到錄取通知書後,對如何處理於匆之後的生活陷入到很深的糾結中,甚至動過要把於匆丟棄的念頭。
「小顧你也琢磨一下,」段驍開了口,「臺詞不多,但給的情緒要準。於漢唐的內心變化全部來自於匆,你們之間的『火花』,」他打個響指,「很重要。」
「誒,好。」顧玉琢被點名,連忙拔直肩背,端起劇本。
陸南川應承了郭天禾,說:「可以先試試,試完再調。」他視線一轉,在顧玉琢握劇本的手指尖上停了下,「你挑一場吧,郭導。」
郭天禾往椅背上一靠,「那就5-16。於漢唐拿到錄取通知書,高高興興回家,卻碰上於匆鑽狗窩,沾了一身狗屎。」
顧玉琢手指搓著他已經卷邊的劇本,沒兩秒就把那角給搓潮了。
——在陸南川面前,他那點本事是不夠看的。
心裡沒底的崽閉閉眼,給自己找了找趴一身狗屎的狀態。
肩佝僂下去,脖子向前微探著,他張開了眼,露出呆滯的目光,看著他「哥」。
陸南川沒他那麼多戲,劇本一扣,臉上表情就不一樣了。
他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粗喘一聲,溢著光彩的一雙眼在瞧見「於匆」時,倏地就黯淡了,如同被殘酷的命運無端吹滅了希望。
於匆露出憨笑,舉起摸屎的手,獻寶一樣,叫「哥哥」。
於漢唐眉皺緊了,手裡攥著通知書的封套一下子就抽了過去——
沒抽實,陸南川空無一物的手頓在半空,垂了下去。
他轉頭看段驍,「於漢唐用通知書抽打於匆,叫喊著『說沒說過不讓你鑽狗窩,說沒說過』?」
「啊,」段驍說,「是這個意思。」
郭天禾道:「有啥想法?」
陸南川突然抽離角色,顧玉琢跟著抹了把臉,卻不知為何有種抹了自己一臉狗屎的錯覺。
「不大合適。」陸南川道,「對於漢唐來說,他恨不得把通知書舉神龕裡供著,怎麼會拿來抽於匆。」
段驍的筆尖點在本上,壓出幾點墨。
「有了。」他筆一停,看陸南川,「做一個前後的對比,應和於漢唐的心態轉變。」
陸南川沒發話,旁邊郭天禾一咂摸,道了聲「行」。
在故事線中,於漢唐從接到通知書到真正離開家鄉去求學,中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四十多天裡,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
於匆惹出的每一個麻煩,對他來說都是在往火堆裡添柴,直到他墜入火焰,濺出滿地火星,被燒得皮開肉綻。
壓垮他的那一個點,是於匆摔進泥塘,險些喪命。
於漢唐在跳下去前,猶豫了,短暫的幾秒內,他冷眼看著於匆掙扎,走火入魔一樣地希望他弟弟就這麼死在這兒。
於匆後來是被胖子拉上來的。
胖子給了於漢唐一巴掌,打醒了他。
於漢唐對著錄取通知書,想撕爛它,動手前一刻,被於匆拉住了。
於匆喜歡上面燙金的字,捧起來,當個寶一樣。
就是這麼一個前後對比,實際挺微不足道的一個點,但對創作者來說,是一種強迫症式的,邏輯的完善。
顧玉琢低頭在他已經翻蓬鬆的劇本上做了記號,抬起頭又看陸南川,像在等對方發話,但陸南川一直沒出聲,直到段驍轉頭問旁邊猛虎下山置景的事。
中間郭天禾又出去接了幾通電話,回來明顯摁不住他藏獒的魂了,煩躁地扒拉頭髮,把煙從盒裡抖出來,又瞄見禁止吸菸的標,於是把煙盒往桌上一甩,吆喝:「來,繼續。」
就這麼,主創團隊在並不怎麼舒適的氣氛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