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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鼕鼕掃了他一眼,&ldo;行了,把水倒了,毛巾扔了,我不要敷那玩意。&rdo;
陳致也不和他爭執,果然轉身便朝病房外走。
&ldo;真是像一條狗一樣呢……&rdo;石鼕鼕看向自己手上的輸液管,自言自語道。等他抬起眼睛時,才發現陳致走後,身邊的位置上還站了一個人,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
她顯然聽到了石鼕鼕口中的話,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訝與不忿。
&ldo;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的朋友?他在這裡照顧了你一下午。&rdo;莫莉瞪圓了眼睛,為之前離開的男人打起了抱不平。她實在無法理解,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紈絝子弟,才會對一個辛苦照顧自己的人做出&ldo;像一條狗&rdo;這樣的評價。
&ldo;原來,現在是下午啊?&rdo;石鼕鼕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莫莉氣竭,將手上的血壓計重重扔在了石鼕鼕的床沿上,冷冷說了句,&ldo;把袖子撩起來,量血壓!&rdo;
一整天的白班,喬昊一直在住院部忙碌。
出院的幾個病人要打出院小結,新入院的則要打住院記錄,等到把這些做完,主任又讓他做了幾臺纖維氣管鏡小手術,一直忙到下午吃飯時間,卻傳來安寧再次呼吸困難的訊息。
喬昊是鼓起勇氣才走進安寧的病房的。
男孩之前原本弓著的身體,此時卻像一條打挺的魚一樣繃得筆直,已經有兩個護士在捏氣囊為他給氧,沒有儀器的監護,無法測到任何身體資料,喬昊只有用聽診器幫他測心率,用指壓為他測脈搏,然而結果都令人沮喪。
喬昊回到辦公室,為安寧開了一張病危通知單。
可是,病房內外並沒有能簽收這張通知單的病人家屬。
喬昊握緊了拳頭,重重垂在了辦公桌上,卻發現桌上那支用來寫通知單的鋼筆還是那男孩送的,於是心頭更是鬱結。
&ldo;喬醫生,安寧情況好一些了,這一次,應該是撐過來了。&rdo;小護士氣喘吁吁的在門口對他道。
&ldo;是嗎?&rdo;喬昊的拳頭微微鬆了松,&ldo;好的,辛苦了。&rdo;
他把病危通知單揉成了一個團,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然而,心口的那股氣仍無法得到疏解‐‐終究他又將失去一個病人。
下班前,喬昊再次去了安寧的病房,這一次,男孩已經睡著了。
喬昊看了看病房裡的時間,下午的五點半,日光尚明亮。
只是,這男孩都不知還能這樣支援幾天。
&ldo;喬醫生,以後我想學醫,像你一樣做個醫生,治病救人……&rdo;什麼時候,安寧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喬昊現在想來只覺得難過。即使做了醫生,也未必可以治病救人。
走出安寧的病房,喬昊徑直上了十四樓。
他有種逃跑似的心情,從安寧的病房裡逃去見石鼕鼕。
黃昏時的病房很是安靜,光頭按時去做放療了,門口大爺的病床空著,睡衣放在床單上疊得整整齊齊。房間裡只有石鼕鼕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著了。
喬昊慢慢做了一次深呼吸,試著放鬆了一下身體,才輕輕走近床邊。
點滴架上掛了好幾袋不同顏色的液體,看速度似乎得吊到晚上才能結束。
床上的人呼吸均勻,但眉頭卻微微蹙著。
喬昊心裡一動,兩天來的剋制終於又功虧一簣。
他把椅子搬到最挨近床頭處,看著石鼕鼕便發起呆來。
與才見過的安寧相比,石鼕鼕顯得健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