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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相時驀然間鬆了口氣,十五歲了,她默默地想。
禮成後賓客在花廳用膳,都是女客,請的客人也不多,算上自家人,剛好坐了四桌,午膳後幾個長輩約著打葉子牌,陸相時便領著幾個好友回了半月居喝茶。
半月居的客廳裡擺著一副畫,那幅畫半月懸於暗黑蒼穹,在月光的普照之下,是萬家燈火鋪陳而開,綿延至望不到的盡頭。
這幅畫出自陸珩之手,名曰《半月》,也是「半月居」名字的由來。
陸相時身份尷尬,她雖是嫡女,卻並非許若蘭親生,世家姑娘們大多在乎身份地位,陸相時血脈不正,便有許多人認為她低人一等,不願意與她多有交情,而陸相時心氣兒也高,從不屑於討好那些人,是以這些年來,與她相交的人著實不多,算得上密友的更沒有幾個。
此時客廳里加上陸相時也只有四個人。
一個是忠勤伯府的三姑娘鍾文燕,一個是柳太傅柳邵元的嫡長孫女柳佩嵐,一個是莊國公府的二姑娘莊瑾瑤。
此時莊瑾瑤就站在《半月》之下,仰頭望著那幅畫,鍾文燕笑問:「每次你過來,都見你瞧著那幅畫看,你很喜歡啊?」
「十三公子的畫有誰不喜歡的嗎?」莊瑾瑤頭也不回道,「這幅畫我曾經臨摹過,可是好像無論如何也臨摹不出這幅畫的恢弘大氣。」
陸相時剝了一顆葡萄餵進嘴裡。
莊瑾瑤何止是喜歡,簡直恨不得將這幅畫給帶回去,她第一次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求她把畫送給她,可是這幅畫是她搬進這個院子的時候陸珩送給她的,陸珩雖然是個大男人,但其實小氣得很,總是莫名其妙就生氣,他送的東西,她可不敢轉送給別人。
莊瑾瑤沒要到這幅畫,就讓陸相時去陸珩面前幫她說好話,求陸珩另外給莊瑾瑤畫一幅,結果畫沒幫莊瑾瑤要到手,她還被陸珩給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自此陸相時就不敢再把陸珩送的東西給別的任何人了。
鍾文燕笑問:「紅月,你十三叔還沒有說親呢?」
「沒有,這汴京城的貴女成千上萬,可是我那十三叔心如磐石,誰都不願意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陸相時慢悠悠地說。
「難道他打算這輩子都不成婚了?」柳佩嵐好奇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問啊,我那十三叔清心寡慾的,也不知道到底怎樣的女子能入他的眼了。」陸相時說著,就有點感慨起來,心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莊瑾瑤望著那幅畫陷入沉默。
鍾文燕剝了一個橘子:「聽說被關在刑部大牢的趙權在昨日在你十三叔審訊他的時候,忽然被一個獄卒給抹了脖子,這事兒你知道嗎?」
「什麼?」陸相時赫然站了起來。
此時,刑部大院。
趙權的死讓陸珩十分頭疼,那獄卒是個死士,身份是假的,查無來源,獄卒的事不歸他這個刑部侍郎管,以前也沒有這個先例,所以他沒有想到會出現獄卒刺殺的事情。
趙權死了,文德昌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這次賑災的貪汙案,就斷了線索。
今兒下朝後,皇上單獨召見了他和秦咎,皇上的意思很明顯,灕江發大水,將豫州給淹了大半,豫州成了重災區,朝廷撥下去的幾百萬兩銀子雖然被貪了,但既然銀子已經找回來了,豫州知州趙權和戶部尚書文德昌也已經死了,這件事便到此為止。
秦咎當即就想勸皇上繼續查下去,但被陸珩給攔了下來。
皇上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這件事真正的幕後主使既然能讓一州知州和當朝二品大員為他辦事,身份絕對是超品級別,還有可能就是幾位皇子中的一個,皇上不想查,興許就有保護對方的意思,他們做臣子的,自然不能違逆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