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頁)
說起白面板的神,這兒有一點巧合。顏哲後來終於為自己找到了活兒。農場搞基建時,從場外請有幾個木匠,顏哲跟著學過幾個月的木工。現在基建已經結束,外來木工們都走了。但一個農場總少不了一些零星的木工活,正愁沒人幹呢,顏哲便把這些活計攬下來,這是技術活,再沒人能從他手中奪走了。
那天我到場長室,見這兒已經大變樣,牆上掛滿了木工鋸、刨子、鑿子和斧頭,一條木工長凳順在門外邊,旁邊拋散著鋸末和刨花。這些木工傢什原來放在牛屋隔牆的一間空屋裡,顏哲說挪到這兒方便,看書累了就幹一會兒,等於是課間休息。
我逗他: &ldo;這是場長室還是木匠坊?以後大家喊你顏場長還是顏木匠呢?&rdo;
&ldo;隨便。&rdo;
&ldo;以後就喊你小木匠吧,不過可沒看輕你的意思。國家領導人中,至少李先念和李0隔著四棵棕櫚樹。內側兩棵棕櫚樹一樣偏高,外兩頭兩棵可能剛種植不久,顯得略矮。它們的棕葉聚生於頂,發散得近乎鬆弛瑞些浪費的首飾鋪、酒店以及豪華像酒店的住宅區、成年人的遊樂場與難得的免費公園。將它們貫通的則是曲折的街巷,用鉛筆0環是木匠出身。&rdo;
顏哲平淡地說:&ldo;還有一個人也是木匠――耶穌。&rdo;
我當時沒有在意,說了幾句閒話就走了。但後來想到他這句話,越想越覺得其中有深義。他可能並非有意拿耶穌來自比,但兩人確實神似:宗教的激情,憂鬱的氣質,蒼白的膚色,瘦削的身體,還有,目光中高燒病人般的熾熱。可以說,他和耶穌一樣,也是信徒簇擁的一個白面板的神,只是他懾服眾生時依靠的是科學而不是虛無的神跡。
我和顏哲正在說話,頭頂的喇叭嘶嘶地響了,是公社知青辦主任大老魏找賴安勝場長。農場只有這一條線路,如果場長室的雙擲開關一直放在廣播檔,公社領導想往這兒打電話也只能先在喇叭上喊。顏哲正要把雙擲開關扳過來,喇叭裡已經傳出賴安勝的回話。聽見他高高興興地說:
&ldo;魏主任,我已經不當場長了,我想幹活。勞動最快樂,幫助他人最快樂!&rdo;(奇書網| )
我心想要糟,顏哲代替賴安勝當場長的秘密守不住了。不過對這一點我們預先是有精神準備的,這件事反正瞞不住公社,他們知道就知道吧。場長這個職位並不是國家幹部編制,從理論上說誰都可以當的。何況農場初創期間大老魏在這兒住過三個月,非常欣賞顏哲而厭惡賴安勝,他肯定巴不得顏哲能當場長。
大老魏是紅星公社資格最老的幹部,至今還保留一個習慣:在群眾大會上講話之前要先摸屁股,那是因為剛解放搞土改時,他作為上邊派駐的幹部,屁股後總是斜掛一個盒子炮,開會時得先把它弄正。他在農民中威望極高,不為別的原因,只為他幹活不惜力。這人並不屬於膀寬腰圓那種人物,長得黑瘦黑瘦,貌不驚人。但興修水利時,工地上別人都是倆人抬一個抬筐,他是一人挑倆,為此傷了力,吐血,病治好後照幹不誤。農民們最看重這個,口碑相傳,把大老魏塑造成了個傳奇人物。這人心直口快,說話不怕得罪人。不過從反右運動過來後,這種幹部在政界就不吃香了,再加上聽說他在男女關係上有一點毛病,所以二十年來,他在官a住宅區、成年人的遊樂場與難得的免費公園。將它們貫通的則是曲折的街巷,用鉛筆在城市地圖上標出,它們就構成一個字母場上上下下,至今只是公社一個中層幹部。
喇叭裡沉默片刻,吃驚地問:&ldo;你說啥?你不當場長,如今誰是場長?&rdo;
&ldo;是顏哲。他是個好人,我們都服他。&rdo;
喇叭裡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問:&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