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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好數目告知哀家。」雲瑾留下口諭,便離開了戶部。
「恭送太后。」
戶部劉司長是崔尚書門生,為彰顯公正,輔政司也派了兩名官員監督,但主要以納蘭清為首,畢竟她代表著太后。
縱然官銜不若這幫人大,但還是要給太后留三分情面。
整個戶部足足用了十個人,共同清點數目,其實納蘭清心知肚明,一共運來多少銀兩,多少糧食。但她卻不動聲色,因為她故意將錢銀的清單,壓在不起眼的箱底,清單與清點數目一致,便沒有問題。
由於數目較大,且怕清點出錯,十個人足足用了一個下午,反覆記錄三遍才敢最後落定總數額。
這期間,納蘭清基本是寸步不離,除了中間有一次,被劉司長叫至一旁,商討分銀之事,尚未離開過。所有清點完的銀票從她手裡過了一遍後,才入庫。原本是再平常不過的監督之責,卻不想給她惹了一身麻煩。
只是納蘭清覺得奇怪,明明已經清點了三遍,箱子裡的糧票和銀票都盡數拿出,為何未見清單明細?
「闌大人,三遍清點數目一致,未有出入。」負責清點的小官員來報。
「多少?」
「銀票八千八百萬兩,糧食八百萬擔。」
納蘭清瞳孔微收,卻是面不改色,因為她發現劉司長正在凝望她,好似在觀察她的反應。
「本官知道了。」納蘭清波瀾不驚,平靜的眼瞼下風平浪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數目不對她給出的銀票明明是九千萬兩,糧食九百萬擔。如今竟足足短了兩百萬兩銀和一百萬擔糧票。入宮前,這些帳目是拾寒親自清點,並且銀票的票號多少,糧票的票號,均有帳本詳細記錄在冊,不可能有所缺失。
「闌大人,可有何吩咐?」劉司長似乎在探她口風,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很想知道這是故意點錯,還是中間有什麼環節出了差錯?
「無事,劉司長先忙,本官想再看看記錄的明細帳單。」正常流程來說,清點過程也應該把票號都詳細記了下來,所以她只要一目十行翻看一遍,基本能夠找到出入的地方。
「自然可以,把帳本都呈給闌大人,爾等就下去吧。」
「是。」戶部的人只聽劉司長差遣,她這個中令官彷彿是個擺設,也不難理解,畢竟她是輔政司的眼中釘,劉司長也算輔政司一員,他只是看似客氣而已。
「闌大人請點閱,下官先行告退。」
納蘭清點點頭,同時也嗅到了一絲異常。這個劉司長未免對她過於客氣了,幾乎是有求必應,這麼好為難她的機會,竟如此千依百順?莫不是挖了個什麼陷阱等著她跳?
已經傍晚時分,納蘭清獨自一人挑燈審帳,她真是對戶部這群人無言。這種記帳法,一夜未眠恐怕也未必看得完,商人記帳都有規律和章法可尋,這些人就是看到多少記多少,凌亂地記了近十本,這要在納蘭家出現這種帳單,早被她撕爛了。
納蘭清眉頭深鎖,經商時也未如此繁瑣過,現如今做著記帳夥計的活。誰讓她捨不得雲瑾呢,只能凡事親力親為。
晚風壓著黑夜,烏雲遮蔽了月亮,戶部燈火通明,唯有那冷俊的秀美之顏,在紅籌燈影下,專注於帳本上,全然不知門外已悄然變天。
近日總不得安寢,納蘭清望著這對帳本,有些犯困,不覺間,託著額頭,小憩過去。
雲瑾亦是毫無睡意,心繫戶部之事,便來此檢視,不想只看到了納蘭清獨自一人在此。她也是得知納蘭清沒有回雲棲宮,不放心才來此一看,莫不是錢銀有哪裡不對,她才沒有回去?
她獨自踱步至此,發現她正襟危坐之姿,卻是睡著了。
室內的燈火,若隱若現,微涼的晚風,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