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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意會點頭,將雲瑾攙扶到納蘭清跟前,納蘭清撫著胸口,向她微微屈身,擠出一抹笑意。
屋內,安靜如許。
納蘭清痴痴地望著雲瑾,傻笑。她不知自己此時看起來有多虛弱,只覺得周身所有的痛感,在見到雲瑾那一刻消失了。她活著唯一的信念和寄託,便是雲瑾,只要她安好,便一切都好。
「清兒」雲瑾的心像被刀剮過一般,疼痛一點一點地蔓延,自從眼盲後,她不曾覺得黑暗是多可怕的事情,因為納蘭清在她心底,她即便失去雙眼也能看見她。
可此刻,她多希望自己能夠看見呢。看看她傷勢如何?看看她的臉究竟怎麼了?看看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臉,看看那柔情的眼眸中,是否還有自己清晰的倒影。
「我在,我在這,瑾兒」納蘭清緊緊裹住她雙手,放在唇邊,親吻。
雲瑾心頭一熱,一行熱淚奪眶而出,她抵住納蘭清額頭,呼吸透著溫熱,尋到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遺蹟
唇齒間傳來腥甜之氣,納蘭清抿唇躲避, 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除了先前被凌鈺傷過一掌外, 她還沒受過如此重創, 她甚至有些慶幸, 雲瑾此刻看不見自己的臉色。
定然很醜吧, 她才不想讓雲瑾看到自己丑顏呢。
雲瑾撫摸著她臉,不捨得地問道:「誰傷的你?」
「沒事, 在海上受傷未愈,別擔心。」納蘭清拉過雲瑾, 擁在懷中, 「瑾兒,快讓我好好抱抱你。」
雲瑾靜靜靠在她胸口, 能夠清晰聽到她此起彼伏的呼吸,與平日均勻聲不同,納蘭清的氣息有些雜亂, 甚至比平日氣短了許多。
她就算不懂武也能猜到,納蘭清是受了重重的內傷。在海上行船, 就算遇到驚濤駭浪又怎會受到內傷。
但納蘭清不願意說, 她便沒有再問。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心裡泛著酸酸的疼, 經歷這麼多,她不想再走開。
此前錯過的時光,她想今後好好的補回來,此後餘生, 她只想與納蘭清在一起。
「對不起。」納蘭清的聲音伴著低啞,不若平時那般沉穩,甚至有些氣若遊絲。她指尖輕撥雲瑾髮絲,「若不是我執意出海,便不會害得你眼睛」
每每說到此,她都自責會很,心裡悶悶的疼,「我終究太高估自己了,一直以來過於自負。」
「你別說話。」雲瑾根本就不在意眼睛如何,她心心念唸的唯有納蘭清而已。她的手落在納蘭清輕柔的髮絲之間,黯然傷神,「眼睛看不見算什麼,我真是沒用,連夫妻結就弄丟了。」
納蘭清聞言,忙從腰間拿出錦囊放入她手中,「在這呢,沒丟,被凌鈺的鷹給叼去了,她交給了我。」
雲瑾喜出望外,失而復得,讓她開心不已。她將夫妻結捂在懷中,貼近離心口最近的地方。納蘭清輕咳幾聲,扶著雲瑾肩膀,酸酸說道:「瑾兒,人在跟前你不要,抱著頭髮,我會吃醋的。」
「你知不知道那段日子這是我唯一的念想,你出事以後,每天度日如年,只能不斷的與自己說,你不會出事,你還活著,可我就連仰望天空的力氣都沒有,我瞎了,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觸控著它,想著你,念著你。許是麻木了吧,就連眼盲都不曾難過片刻,反正看不見你,這世間的一切我也無心再看。」雲瑾甚至不敢回想之前的日子,暗無天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帶著絕望和悲傷,卻看不見一絲希望。
冰冷的等待,和一望無際的空洞,陪伴了她數月之久。這種日子,她不願再回想,甚至連那個時候的心情,都不願意再體會。
納蘭清將她扣在懷裡,心亂如麻。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與雲瑾分離,哪怕只是短暫的,片刻的。